事情因她而起,沈月灼没办法再坐视不,生怕褚清泽没轻没重地说出更狠的话,作势拉住褚清泽的衣角,「褚清泽,你能不能冷静点?在这发什么疯?!」
褚清泽哪里会想到沈月灼来拉她,手臂的反作用力撞到她的腰,沈月灼被地上仰翻的矮凳绊了脚,失衡地往后倒去。
褚新霁面色冷沉,为了护住她,后背重重抵在地面,被一地的瓷盏碎片刺入皮肉,白色衬衣转瞬染上刺目的鲜红。
沈月灼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手掌所触的地方皆是一片温热。
「伤到哪了?」褚新霁如黑雾般浓烈的视线在她身上探过。
褚清泽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声线滞涩:「月灼……」
「我没事。」沈月灼只觉得头很疼,撑着书柜站起来,比起这个,她更担心浑身散发着幽冷气息的褚新霁,褚清泽今天在他这里发疯,免不了又要罚跪祠堂。
褚新霁将掌心里扎入的碎瓷片摘下,鲜血溢出,他全程眉头都没皱一下,曲着长腿站起身,棕栗色瞳孔里似有薄怒蕴出。
「褚清泽,你今年已经二十三岁了。」
脊背染了血,褚新霁身上的矜贵气度反倒更甚,凌厉的视线落向褚清泽,「你还打算用你的冲动丶无知和愚蠢,伤害她多少次?」
他睨向跌坐在地的褚清泽。
往日无论褚清泽做再多的混帐事,都不足让褚新霁如此生气,更多的不过是恨铁不成钢,大不了,就让他浑噩一辈子,褚家也不是养不起这样一个扶不起的阿斗。
沈月灼这才看清褚新霁身上触目惊心的血渍,她从未见过这样可怖的画面,颤抖着用壁挂式呼叫机呼叫着家庭医生。
好在伤口只是看着吓人,几道皮外伤处干净后,褚新霁神色如常。
毕竟是中秋团圆的喜庆节日,兄弟俩闹得见了血,实在是太不光彩。
褚清泽被一向溺爱的父亲斥责去了祠堂,褚爷爷气得不轻,亲自抄起家法训斥。
宋知许也没拦着,疲惫地揉着眉心。沉曼铃在一旁宽慰她,「还好没伤着骨头,你也别太担心。」
「大少爷,这三天内暂时不要碰水,忌生冷丶辛辣食物,纱布需要定期更换。」
湖心公馆那边也配有私人医生,因而医生并未交代太多,礼貌颔首,便恭敬离开。
褚新霁淡淡应声。
沈家人见是褚家内部的私事,也不好再多停留,拉着沈月灼走了,褚宅内又恢复了一片宁静,仿佛并未受过惊扰。
「新霁,你实话告诉我,你跟阿泽怎么回事?他平时最听你话,先前在饭局上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闹成这样?」
宋知许是过来人,尽管沈月灼咬着唇瓣掩饰,能瞒住其他人,却逃不过她的眼睛。
如果不是跟沈月灼有关,褚清泽也不会在有着这么多客人的情况下,做出这种丢脸面的事。
褚新霁掀眸落向母亲,神色温和,「阿泽认为我抢了他喜欢的人。」
他扫过来的视线很淡,仿佛是在陈述一件引不起丝毫波澜的小事,却让宋知许无端生出被试探的局促感。
她微滞,恢复了如常神色,只当是错觉,「月灼跟阿泽在感情上都有些迟钝,阿泽心底还是很在乎她的,只是没有意识到而已。你是不是在阿泽面前提起薄司礼了?」
褚新霁:「薄司礼跟沈月灼的事,恐怕阿泽比我更清楚。」
宋知许叹口气,「阿泽怎么想不要紧,你这个做哥哥的做好表率就行,只要你这边守住底线,阿泽年轻不懂事犯浑,你该打该骂也别心软。」
褚新霁很轻地扯起唇角,「母子之间什么时候说话也需要这么迂回婉转了。」
自从那件事过后,褚新霁便再没和他们交心说过话,但他素来冷淡寡言,成长路上无需他们操心,这些年里,谁也没有再提起,她几乎快要忘记。
宋知许尴尬一滞,「你比她大七岁,就算有心动,也该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