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小镇的烟火气仍渐渐恢复,街巷中再次响起了熟悉的喧嚣声,孩童的欢笑声、商贩的叫卖声交织在一起,为这片曾经阴霾笼罩的土地带来了生机与希望,毕竟凡人虽苦但日子还是要向前过才行。
程剑这几日忙得不可开交,但却将大小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虽然境界天赋也只是众人之姿,但这非凡的才能和领导力,让苏鸢也不得不佩服他是一位大才。
不光是调配人手照顾这一镇之民,还组织修士们在小镇四周布下防御阵法,以防邪修再次来袭,毕竟这个方向也并非没有考虑。
只是县志文卷上并没有那名邪修的蛛丝马迹,而邪修因为功法缘故境界提升自然极快,但是元丹以后的化神境便凤毛麟角,所以也无法分辨此人究竟有没有在西溟志谱上留有名字。
所说普通修士无非是演化那天道九十九,寻那其一自然稀少,但总之还是一道正派路子,只谈根骨悟性。
可邪修便偏要走这阴损路子,虽然境界进步极快,但因果缠身如同自缚而行,而这些因果交织若想理清脉络将其斩断更是难如登天,所以邪修若想化神,只有神魂离体以自身肉身做笺,才有一丝机会,所以化神境的邪修一个个都惊才艳艳。
而眼下这名邪修知血祭,懂炼器,想必走的是器修的路子,那浑身法宝又在何处,不见其用?
亦或是所藏之处又有何忌讳不成?
程剑想不明白……
柳红昭坐在苏鸢的身边,姿态无比闲逸,长腿透出红纱搁在苏鸢的腿上。苏鸢微微有些幽怨,这大白天还是收敛点好。
柳红昭却毫不在意,笑着吃了一颗盘中的红果,说道:“有什么不好的,有程剑他们在,你有什么可操心的。与其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想想接下来该如何。
那名邪修的踪迹至今未能找到,而那铃铛他显然势在必得。牛福生堪堪入了修行之路,眼下通脉未竟哪里挡得住那邪修一击。”
苏鸢也叹了口气,说道:“你说得对,哪有千日防贼之理,可又该如何?”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担忧,牛福生的母亲临死前将他托付给自己,她也发下誓言,这般因果是避无可避。
“要说你本来新生之体何必管这些,没了上一世的因果缠身,此时若是正常修行怕是那合道境也能摸上一摸。”柳红昭舔了舔指尖上的汁水说道。
“这般人间事,不知便罢了,知道了又哪有见死不救之理。”苏鸢正色说道。
“那眼下又如何呢?本来只有一家有难,如今镇上上千口人都有倒悬之危,你又待如何?”柳红昭不由得反问。
“恶不分大小,善不论心迹。”
苏鸢又继续说道:“我辈修士逆天而行,推演天道,与天争利哪怕身死道消也未尝不可,可这凡人又有何辜。”
“蝼蚁一般的凡人,修士倚强凌弱,从来如此。”
“蝼蚁仍有偷生之意,况且从来如此……便对吗?”
苏鸢缓缓说出,此言振聋发聩。
柳红昭骤然回想起自己过去,不由得也是心有戚戚,甚至心境之上隐隐有所突破。
“谁也没有你会说!”柳红昭虽然知道自己这般道理站不住脚,但是被这么说教又哪里留得住面皮,只能愤愤离开。
苏鸢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得抿了抿嘴唇,只是嘴角微微的勾起。
柳红昭出了门却刚好遇上程剑领着手下走了过来。柳红昭不由得问道:“可有所获?”
程剑摇了摇头,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没有查到那邪修踪迹,后山战场也仔细查勘过了,这名邪修隐藏得很好。”
进了屋,对着苏鸢微微一礼,顿了顿又说道:“不过眼下镇民也都一一恢复,我觉得牛福生必须要尽快离开,那铃铛在他身上乃邪修势在必得之物。”
苏鸢不由得皱了皱眉:“如今牛福生还未痊愈,更何况境界低下,在这里我等尚能庇护一番,若是离开不想个万全之策我是断然不能同意的。”
苏鸢生怕程剑想着用牛福生当做牺牲品,毕竟法宝是法宝,人是人,人死了法宝自然是无主之物,如果此刻离开,那邪修若是强行杀人取宝,以其半步化神的修为,除了柳红昭在,无人能挡得住,哪怕结成战阵也仅有自保之力,又如何能庇护他人。
“只不过一个凡人,和这一镇之民孰轻孰重还望苏仙子考虑清楚。”程剑微微皱眉,即便苏仙子再天姿绝色,可眼下的情况如何能以小女子之心等闲视之,若不能将这邪修彻底铲除,今后怕是遗祸无穷。
“其中因果,不足为外人道也,只能说牛福生若死,会影响我俩的大道根本。”柳红昭出言说道。
程剑愣了愣,实在想不明白区区一介凡人又如何能影响的了这二位仙子的大道通途,难不成这痴傻小子真有什么玄妙在身?
“那如今又有何计,邪修踪迹未定,牛福生又不能作为诱饵,我等难不成死守此地等到那邪修寿终正寝不成?”程剑身后一人脸色颇为不愉出言说道。
苏鸢默默叹了口气神念传言语给柳红昭。
柳红昭眉眼一转笑着说:“走倒是可以走,不过我倒有个计划。”
就在程剑等人愣住之际,柳红昭烟视媚行的勾了勾手指示意程剑上前,轻轻拉住他的耳朵,轻声说着计划,可那身上的媚香和耳旁吹拂的湿热让程剑忍不住心猿意马,就连身后几人都只剩艳羡。
等程剑走后,柳红昭伸了个懒腰,浑身玲珑曲线更是动人心魄。
“此计有多大把握?”柳红昭询问道。
“尽人事听天命,如今镇上情况有所好转,程剑作为一方镇守,虽然地处偏远但确实不能在此久待,我定下此计引蛇出洞但不知这饵是否足够贵重。”苏鸢虽然说着这般有些丧气的话,但神色依旧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