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钰铭?”秋染轻声疑惑道。
“嗯,是我。”少年压低了声音。
“是来灭口呀,还是对姐姐我的美貌念念不忘呀?”秋染轻笑。
这两日,秋染运功梳理了一下身体里乱七八糟横冲直撞的内力,勉强让气在体内循环起来,总算能使用这小身板练了十多年才累积起的那一点点微弱功力了。
至少对付这个没怎么训练过的少年已经绰绰有余。
肖钰铭沉默了一瞬,却是说道:“我毕竟是受了你的玉玦,且你如今落难,也有我的原因。”
呵,有意思。
“玉玦如今在莫山主那儿,何谈你受了我的玉玦?”秋染先探了探他的口风。
“你把玉玦给了我,我既收下了,就应帮你做事。”肖钰铭声音很轻,顿了顿又说,“至于我再把玉玦交给了莫山主,那是另一件事。”
“可你只是看门弟子,能如何帮我?”
“我如今已是内巡弟子了,是青袍喔。”肖钰铭语气中带着点骄傲,“虽然我无法帮你见到庄主,也许我能帮你离开第一剑庄。”
离开,秋染思索,也好,至少不用在这里面对可能的危险,且已经知道了这个身体的身份,去青阳派当个养尊处优的二小姐也不错。
“你可以相信我,如果我骗了你,你大可以把我收受你玉玦的事说与莫山主。”肖钰铭以为秋染的沉默是不相信他。
当然,秋染确实也不怎么信任肖钰铭,毕竟山门前被他倒打一耙的事还历历在目呢。
只是,觉得这个少年构不成威胁罢了。
“当时我若不那么说,必定会受到莫山主的责罚。”肖钰铭解释道,“而你是女子,莫山主不会对你怎样的。只是没想到,你竟是莫山主要抓的人。”
“你说你,干嘛自己送上门。”肖钰铭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她身后,秋染立刻警惕起来。
“我先把绳子松开,然后系一个活结,一会儿我教你怎么解。”说着,竟真是把绑着秋染的绳结给解开了。
秋染在手上运了一下功,现在一拳把肖钰铭打晕,也可以离开此地。
“那直接带我出去不就好了,还系活结做甚?”
“不行,现在是我的巡逻时间,我本来就跟你有牵扯,你若是这时候失踪了,我的嫌疑太大。”肖钰铭倒是时刻为他自己着想,“我是男子,莫山主不会对我手软的,我怕疼,也怕死。”
“呵,你倒是惜命。”
“当然,没有什么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了。我不管做什么,都会以自己的性命为先。”肖钰铭认真说道。
“我问你,之前你说姜南谷是踩着他师父,同门的尸体,坐上如今的位置的,什么意思。”她忍不住直接问出来。
“你竟不知?我以为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肖钰铭微微惊讶,但还是耐心解释道。
“我们前庄主,是姜庄主的师父。但是前庄主在其位不谋其政,剑庄都是姜庄主一手操持的。或许姜庄主觉得前庄主不配其位吧,五年前的中秋节,他就策划了夺权。”
“那前庄主也不是吃素的,她可是当年的天下第一女剑呢,据说当时的场面相当惨烈,前庄主一剑穿了姜庄主的琵琶骨,直接把姜庄主就那么钉在了柱上,最终还是姜庄主的几十个杀手围攻,才压制住她的。”
秋染听闻,沉默许久,直到肖钰铭系好了活结拍拍她的肩膀,才终于张了嘴,声音微哑:“是天下第一剑。”
“差不多嘛,有什么区别。”肖钰铭随口应着,开始教秋染如何打开活结,又把秋染坐的椅子仔细移了位置。
最后,他蹲下身,直视着秋染的眼睛,语气极为郑重:“接下来我说每个字的,你都要记清楚。一会儿我离开,你千万不要妄动,待我换完岗,再下一班换岗的时机。”
“我已经算好了,你就盯着这个窗户,等看到月亮完全从窗框的左边出来的那一刻,就是最佳时机。”
“你出门往西走,有一片花圃,你顺着路走,不要踩到花,出了花圃就是剑庄西墙,我会在一棵大树下遮掩身影等你,你要仔细确认周围没人,学三声蛙叫,我就会出来带你出去。”
肖钰铭见秋染的眼神有些停滞,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问道:“你听清楚了吗?”
“听清了。”秋染回了神,低低道。
“那好,我不能离岗太久。”肖钰铭快速起身,匆匆离开,又在开门的时候顿了顿身,微微侧了头,轻声说,“今天天气很好,放心吧,你一定可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