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头一紧,转头看去。
是一只和普通小鸟,就是一身乌鸦似的黑羽毛,一点杂色没有,看起来非常显眼。
沐青长老失望地坐了回去。
灵力化出来的东西很容易辨认,这显然是一只真正的活鸟。
她还以为是掌门那边终于有消息了。
回想起这一路,她现在还感觉,自己跟做梦一样。
在晋国皇宫中用着膳,腰间的腰牌忽然亮了起来。
不算刺眼,只是在玉牌表面蒙了一层银绿色的浅光。
那顿膳是谢斯南的丧宴,晋国皇帝一改他们第一次来时的模样,不再只是坐在高位上品茶,胃口极好,旁边布菜的太监频频给他夹菜。
反而是翎卿这边的人显得意兴阑珊,他们第一次来是来找事的,也是好奇皇宫宴席是什么模样,现在新鲜感过去,对这样一顿饭提不起兴趣来。
大臣们推杯换盏,庆贺“新皇”登基。
一派和乐融融。
整个大店里洋溢着欢快的气氛,好像全场就只有她一个人记得,那是某个人的丧宴。
她本来也吃不太下,正巧借着这个机会放下筷子,把灵力注入玉牌之中。
那时她打死都想不到掌门会给自己这样一个任务。
“……您确定我这样做,魔尊真的不会把我杀了吗?”
这一路行来,她也发现了,翎卿不是个喜欢滥杀无辜的人,刨除他的变脸速度,以及和亦无殊——这个他名义上的师尊之间过度的亲密,算得上是一个挺好相处的人。
中途他们路过一座城镇,恰好是那座城的花灯节,翎卿那边一个挺年轻的女孩看到路边贩卖的花灯,非常感兴趣,翎卿还让人专门多留了半天,让她们去玩,还给她们报销买花灯的钱,惹得一帮男孩子嗷嗷叫,说殿下偏心他们也要,还有一个去抱翎卿的腿……被翎卿踹出了二里地。
但好相处的前提是别招惹他,也别试图去同情他的敌人,不然他立刻就能翻脸。
沐青长老是有点迂腐,心里固守着正邪不两立的观念,不会被这点小事迷惑,就觉得翎卿是一个好人。
但这点观念还不足以支撑她去找死。
翎卿的耐心真的不怎么样。
她试图说服掌门。
结果掌门把她说服了,“你先干着嘛,等过两天我就找个人来接替你,没事的,沐青长老可是我们镜宗的顶梁柱,相信自己,万一要是有个意外,我来给你救场,而且魔尊那么聪明,肯定听得懂,怎么会出事呢?”
沐青长老一辈子没出过几趟宗门,完全没发现这套说辞和坏人骗人误入歧途的说法有多像,迷迷糊糊信了他的邪。
好在魔尊真的没杀她。
还顺势把她扔在了晋国皇宫外。
她脸上的迷茫还没褪去,都没来得及思索自己是不是应该假装一下焦急和气急败坏,一架马车就停在了她面前。
驾车的人穿戴十分低调,通身不见金银财宝,却能看得出身家不菲,气息沉凝,修为也不低,长了一张丢进人群就认不出来的脸。
沐青长老眼神一凝,看到他袖子上属于密宗的暗纹。
至少也是内门级别的存在。
那人十分惊讶,毕恭毕敬向她行礼:
“沐青长老?”
沐青长老年过几百,还体会了一次忐忑不安,捏紧袖子,“你是……密宗的人?”
她也不好装瞎子,那人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一张老实憨厚的脸,让人感觉十分可靠,“是,我们圣……”
他好似说漏了嘴,立刻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