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离亦无殊远一点,过段时间试试看。
抛开这个插曲,翎卿的心情还不错。
酝酿了一个多月的果实该收割了。
回魔域的途中,他半道途径奈云容容家门,思索片刻,觉得奈云容容应当是不想在这一个月之内看见他的,索性没敲门。
总归奈云容容知道他要做什么,如果她想,自己就会跟上来。
魔宫还维持着他离开时的原样,唯一的不同就是地牢中多了个笼子。
翎卿养的两只狼也在这里,懒洋洋趴在地牢一角,山岳一样的身形,一下把这里占据了大半,毛发雪一样堆着。
见到翎卿,两头狼立刻站起身开始摇尾巴,急切地想要凑过去。
翎卿不用再假装名门正派的弟子,换了身自己寻常穿的衣服。
他沿着阴暗的阶梯往下走时,怜舟桁还以为见了鬼。
然后便觉得果真见鬼。
不,不如见鬼。
他被关在这一月有余,不知春秋,也不知时日,只有长孙仪之流的人,每日会来一回,给他送些吃食,再把他伤口简单打理,省得他的模样太过不堪入目。
他修为被废了大半,连辟谷都做不到,只能靠着丹药勉强度日,乍一看见翎卿,还能挤出一丝笑,吊儿郎当道:
“殿下怎么想起来看我了?”
翎卿把高高束起的发冠解开,精致的琉璃玉冠随手扔在了地牢入口,他一边束发一边走到牢笼边。
短短时日,昔日高高在上的蘅城城主清瘦了不少,到底是受了重伤。
只不见憔悴,牢笼中望过来的两只眼还是染笑的,负伤的野兽,就算濒死,也不会绝望,只会潜起来,等着给人致命一击。
翎卿熟悉他的秉性,不会掉以轻心,绕着笼子轻巧地走了一圈,怜舟桁的目光就跟着他绕了一圈。
忽的,他在翎卿颈边寻到一枚鲜红的吻痕。
翎卿若是穿少年气重的箭袖高领长衫,这道吻痕自是被稳稳遮住。
但翎卿偏爱宽松的衣服,展佑丞曾经戏言,把他挂到树上去装风筝,别人都不会起疑。
还是奈云容容翻了个白眼,说算了吧,别人会以为这里有人特地穿了身白衣服去上吊。
再加上方才扎头发,领口歪斜,再遮不住下方的痕迹。
怜舟桁笑容稍顿,浓密的黑眉敛起,唇角上扬弧度变大,隐隐露出一点尖利的犬齿。
“殿下这是被哪只狗给咬了,瞧这模样,都要破皮了吧?”
“城主大人似乎总觉得别人是狗。”翎卿饶有兴致,在他面前停下来,勾起笼子边挂着的铁链。
“温孤宴舟是,奈云容容是,展佑丞是,这个……也是。”
链子另一端扣着怜舟桁脖子上的项圈,他轻轻一拽,把怜舟桁拖到面前。
“是出于嫉妒,还是觉得自己是狗,别人就都是你的同类呢?”
“有什么区别吗?”怜舟桁笑。
两头狼把翎卿团团围住,亲昵地卧在他身旁,递上毛发厚实爪子给他当椅子。
翎卿给它们顺毛,漫不经心道:“当然有,他们不是狗,而你,还不如真正的狗。”
“殿下这样说,我可就更嫉妒了。”怜舟桁压紧的戾眸一转,看向两头狼,身上嗜血狠辣的气息比之真正的猛兽更让人胆寒。
两头狼察觉到危险,耸起脊背,和他对峙,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不用嫉妒,说不定你也能和他们一样。”翎卿歪了歪头,“城主大人想试试吗?”
怜舟桁一眨不眨,“试什么?”
“前不久得了点新能力,最近一直在摸索用法,但做出来的东西和之前不大相同,想看看是哪一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