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下去,我还能更过分。
司家人一个个扫过这些恶客的脸,浑身抖落筛糠,也不知是怕的还是气的。
还是谢景鸿不忘初心,没急着和司家人争执,再次轻轻咳嗽一声。
“太子殿下来的迟,错过了许多好戏,您大概不知道,刚才我可听了个天大的事。”
秦太子阴霾深重的眼珠一转。
“哦,什么事?”
“方才这位木宗主,”谢景鸿三言两语,再次把躲进了人群的木宗主拎出来,“他说,咱们的朋友,镜宗最近发掘出的优秀弟子,微生长嬴,是魔尊扮演的,这可真是……”
他摇头失笑。
秦太子冷笑,“还有这种事?”
“可不止呢,司家家主还说,魔尊当年曾到秦国去拜访过,还和太子相识,这事世所皆知,就连我这么个角落里不起眼的人都看见了。”
秦太子也不找别人麻烦了,按着肩颈活动下脖颈,咔嚓一声,转向司家家主。
“司家家主这话,是在说我秦国和魔域勾结啊?”
“司家是这个意思吗?”
这跟赤裸裸的威胁有什么两样?司家家主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
但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他硬撑着就能挺过去的。
他看着对面的一张张脸。
端坐在翎卿身边饮茶的亦无殊,始终不置一词的南荣掌门,表面言笑晏晏、实则三两拨千斤、笑里藏刀的晋国皇帝,来势汹汹、不会转弯也懒得拐弯抹角的秦太子。
心脏喷张到近乎炸裂。
在场众人中,大概唯有横宗掌门能和他感同身受。
在未曾有人注意的角落,这样的交锋其实早已上演过一次。
那是万宗大比,翎卿登上魔尊之位后,第一次在世间露面。
那时他也曾起过疑心。
在那个名叫微生长嬴的弟子,在擂台之上引动规则的时候。
他曾经怀疑过他的身份。
甚至当面提了出来。
南荣掌门彼时看他的眼神极为晦涩,看不出喜怒,也没有被人戳穿的心慌恼怒,只是平心静气地问他:“那你觉得他是谁?”
你猜他是谁?
或者说,你想他是谁?
与事实无关,纯粹就是,他想。
因为这件事早已不需要证据,也不需要争论,他们早已心知肚明。
唯一缺的,就是张嘴说出来。
可谁敢呢?
微生长嬴只是镜宗一个弟子,天赋极好,深受师长看重,被亦无殊收为了唯一的弟子。
他性格桀骜,却不会随意杀人。
“微生长嬴”这个名字就是套在他身上的、和善的面具。
脱离了这个名字,他就是魔尊。
让人闻风丧胆的魔尊。
挥手之间就能让蘅城覆灭,喜怒无常、杀人如麻的疯子。
所以南荣掌门才问,你想他是谁?
他是谁才对你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