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得很!”西陵慕风几乎是从牙根里挤出这句话。
他恨恨说:“想当年人人都惧你怕你,恨不得离你远远的,连你的边也不沾。”
翎卿觉得这话很耳熟,仿佛在哪个地方听到过,奇道:“只有你发现了我狠毒之下潜藏的善良和脆弱?”
“那倒没有。”
西陵慕风把他横看竖看上看下看,也没看出这玩意儿来。
翎卿安然,“那就是看我的脸。”
西陵慕风再次气得头发倒竖,“我才不是!我可不是那等只会被外表蒙骗的肤浅小人!我、我……”
翎卿挥手,“好了太子殿下,不提这些了。”
西陵慕风委屈又气愤,无处发泄,提腿就朝着身后的墙踹了一脚,回头时发现翎卿就要走远了,他喊道:“喂!”
翎卿头也不回,“是正事就说。”
“上次你说那是我自己惹出来的麻烦,不算你欠我的,这次我来帮你,总归算了吧?”
翎卿侧过头,“算,你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要,”西陵慕风得意道,“我缺你这点吗?我要你给我记着,你永远欠我一个人情,永远!”
“…………”
翎卿抬了下手,接住街边掉落的芙蓉花,夹在指间,银光一现,扔过去。
西陵慕风连忙接住,“什么东西?”
他打量一番,就一朵普通的芙蓉花,除了灵气格外充裕外,没看出任何端倪,气得七窍冒烟,“你就在街边随便捡一朵花送我?有没有诚意了?”
“洗经伐髓,吃了你就是单灵根了。”
亦无殊能做的事翎卿同样能做,端看牵涉到的因果多少,决定了难易程度。
千山雪这种毒蛇世间罕见,见过的人几乎都死了,亦无殊就算给千山雪捏个解药,也几乎不会影响任何事。
改一个人天赋,影响自然比解千山雪要大,却也大不到哪去。
西陵慕风这样的身份,又不是不受宠的小可怜,改了天赋就能夺权,以至于影响一国国运,他本身就足够搅动风云了,天赋只是锦上添花。
但要是想去动世界的规则,那牵涉到的因果可就不知凡几了,可以说,和世间的每一个人都息息相关。
挨天谴比计算因果简单得多了,大不了一死,翎卿懒得费尽心思去改。
说起来,普通人杀人,和改规则一样,都能改变其他人的因果,但普通人杀人招来的报应,可比随便改规则轻得多了。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越是强大的能力,就越该受到约束。
西陵慕风不屑地哼了声,“我缺这点吗?”
翎卿已经不见了。
西陵慕风捏着芙蓉花,想把花揉碎了出出气,但手举起来,又狠不下心。
他憋了好一会儿气,无力地放弃了。
看着手里的花,他有点嫌弃,四下打量了一圈,没见着人,才拿到鼻子下去闻。
芙蓉花没有香味,他使劲闻了半天,也才闻到一丝淡香。
是芙蓉花本身的味道。
翎卿沾手时间太短,这朵花没来得及染上他身上的浅淡莲香。
“这不就是一朵凡花吗,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