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翎卿身上剥夺了他与生俱来的自由和权力,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你觉得你能让一个魔改邪归正吗?”
翎卿偏过头想看他,却只能见着他的侧脸,飞扬的睫羽下,蓄着悠然笑意。
“胡说,你是世界上的第二个神。”
只是,失去自由,被禁锢在孩童的身体之中,于万年间,囚于高塔。
“你说得对,我杀不掉你,也没把握每一次都提前找到你,所以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这件事动静虽大,凭空多了个岛,原先在仙山住得好好的神明,还突然收拾起自己的起居所用,要搬到岛上去。
但在不知情的人眼中,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就是换个住处吗?
只有傅鹤得以窥见些许真相。
傅鹤纠结惨了,跟在亦无殊身后亦步亦趋,眼看要进岛了,才从嗓子里挤出蚊子哼哼:“大人。”
“嗯?”
“您身边那个孩子……真的是您的孩子吗?”
“不是啊。”
傅鹤的猜想成了真。
两人光是从脸上就能看出极大的不相称来,说是父子,信的人估计全被亦无殊有孩子这件事冲昏了头脑,也可能不敢妄议神明,这才默认这件事,默认了这么多年。
况且这许多年里,也不见有陌生女子在大人身边出现。
总不见得孩子是月绫她们生的吧?
要真是那样,月绫还用天天对着孩子看红了眼,嘀咕着想趁大人不注意把人偷出来狠狠亲上两口。
“那他是……”
“是神啊,”亦无殊笑起来,眼角眉梢是从未有过的柔和,“我们翎卿是个好孩子。”
神岛近在眼前,海上的呼啸着席卷而来,却在穿透结界时,化作最和煦柔软的春风,拂过漫山遍野的草木。
傅鹤不敢苟同。
就算没有交谈、也没有过近距离的接触,但那个孩子看上去就不大好惹。好孩子?也亏的大人说得出口,谁家好孩子成天拿下巴看人?
再说,大人自己不还把人关岛上去了吗。
若非这样,他也不会问了。
“傅鹤,他虽非我骨血,可……”亦无殊似乎想说什么,回首望着那座岛时,还未出口的话音便散了。
就这样望了许久,他珍而重之,说道,“那是我骨中骨,肉中肉。”
于是傅鹤明了了。
……明了个屁。
这孩子也忒能折腾了。
亦无殊不想他和沈眠以再起冲突,索性把他拨给了翎卿。
旁人还以为傅鹤失宠了,傅鹤可半点不觉得自身才华受到了埋没,只要能远离沈眠以,他就求之不得。
他一开始还预备着大展拳脚,不就是个孩子嘛,还能比沈眠以难搞?
但他错了。
大错特错。
沈眠以难搞,但他还能骂回去。
可这一个……
“祖宗!大人真的有事要去做!不是开玩笑的,那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他的事是事,我的事就不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