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作为一个可有可无的工具,连价值都廖廖。
伤人而不自知。
其实亦无殊还有很多话拿来问他,比如如果你不在意你哥,那你为什么这么执着,绕了大半个地图都要给他报仇?
但翎卿大可以回答,为了家里的财产,或者单纯看不惯那些人。
再不在乎,那也是他哥,是他认可的亲人,没有让人随随便便害死还无动于衷的道理,那些人冒犯到了他,就必须付出代价。
可亦无殊问出口的却是:“翎卿,你的家在哪?”
翎卿下意识回答:“松安路墓园三区1206……第十二排六号。”
是他哥的墓地。
他脱口而出的地方,不是那个森冷阴僻的老宅,他住了十八年的地方,而是一片墓地。
“你还活着吗?翎卿。”
松枝上的雪滑落,翎卿反应不过来,只觉得自己的神经都要跟着这场雪一起冻结了。
“我让人去查了你这两个月的经历,他们说你整整两个月没有跟人说过话,一句也没有。”
消息自然来自于翎卿那些所谓的亲人,在此之余,还夹杂着些关于担心的鬼话,就不必提了。
亦无殊耐心地看着他:“你在见到我之前,有跟别人说过话吗?”
翎卿条件反射想反驳。
当然有,他一路进西藏,花了两天,手机好几次没电,还是找别人借的充电宝。
可话还没出口,记忆就先模糊了。
他是怎么找人借的充电宝来着?
想不起来了。
借的时候究竟说没说话?
也想不起来了。
时间是停滞的,记忆是混沌的,就连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都像是从脑海里消失了一样。
也真是奇了怪了。
他的记性明明很好。
所以那些人是以为他是聋哑人,出于怜悯弱小才借给他的吗?
除了□□,还能装可怜?好像又学会了新的办法……
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划过去。
翎卿答不上来,他睁了眼。
“你调查我?”
“我不是想调查你,事实上这件事不用调查,你连撒谎都懒得撒,怕我想不到,还直接把疑点摆在我面前,我还需要费时费力去查什么?我只是想帮你,虽然你说不用我帮,但我不能就这么袖手旁观,你明白吗?我需要了解你的情况和境遇,即便你用不上,可万一呢,至少在你需要的时候,我不能对什么都一无所知。”
翎卿能明白才怪了,可不知为何,脑子里忽然晃过那句“我在追你”,又有点了悟了。
亦无殊这是在给他兜底。
可以听他的,不会不经同意就擅自插手帮他,但是会给他留下后路。
凡事就怕万一。
而且他这种偏执极端、一言不合就能和人同归于尽的性格,这条后路显然很有必要。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亦无殊说,“你真的还活着吗?我怎么感觉他的死把你带走了?”
他小心地碰了碰翎卿的脸,凉的,都快结冰了。
“你感觉不到伤心,亲人离世也不想哭,不跟任何人说话。”
像个行尸走肉,却又比行尸走肉不明显很多,因为他还会思考,还会想着要报复谁,除了太过沉默,看起来比正常人还要正常人。
亦无殊问他:“以前有这样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