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蒋氏瞬间如坐针毡，脑子里一团乱。
不是说沈云昭的爹只是沈家庶子，自出仕就跟家里断了来往。
既然如此，永昌侯夫人收留沈云昭就只是个面子情，怎么会这么维护？
她还想说什么，就被鲁氏拉了一把。
“侯夫人息怒，我小姑子就是疼惜云昭丧父又丧母，所以对她严厉了点。”
“这次来，我们是想将云昭接回去，她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了。”
鲁氏比小蒋氏聪明，三两下接过这一茬，直接说了今日来的目的。
沈如璟没直接回鲁氏，反而看向沈云昭，“你舅母要接你回去，你是怎么想的？”
沈云昭自然不会要回去，那跟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
她抿了抿唇，淡淡道：“舅母接我回去，是还要嫁给那个五十多的鳏夫吗？都过了两年了，他还没死吗？”
鲁氏一下子被噎住，看沈云昭的眼神都透着震惊。
她一个姑娘家，怎么敢把这事拿出来说的！
沈如璟却是猛地黑了脸，沉声道：“怎么回事？什么五十多岁的鳏夫？给我说清楚！”
鲁氏刚想说话，就被沈云昭给抢白了。
“姑母，是云昭瞒了您。两年前，云昭是逃进京的。”沈云昭刚开口，眼圈就红了。
“当时离母亲出事不到一年，舅舅舅母就上门，逼我嫁给一个老鳏夫，还要霸占家里的产业。”
“我是被逼得没法子，才带弟弟进京投奔姑母。又觉得此事说出来丢脸，这才瞒了下来。”
“你少胡说八道！”话音刚落，小蒋氏险些跳起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父母都不在了，舅舅作主你的婚事有什么错！”
“再说产业，本来就是我蒋家的，你娘死了，你一个姑娘家能打理得了么，倒不如趁没亏空完，给你舅舅算了。”
“所以，姨母是承认了，要抢我家业，再逼死我吗？”沈云昭冷冷道。
“我什么时候要逼死你了！”小蒋氏叫嚣道。
沈云昭冷笑：“我身上还带着重孝，就要我许人，难道不是要让我做沈家的不孝女！这难道，还不是要逼我去死！”
“那又怎么了，人家还没嫌你晦气……”
小蒋氏话没说完，沈如璟已狠狠拍了拍桌子，一脸愤怒地盯着二人。
“好啊，我竟是不知道，你们在江州竟是这么欺凌云昭的，才害得她千里迢迢进京！”
鲁氏只觉得头皮一麻，心里暗骂自己这个小姑子沉不住气。
今日来侯府，第一要紧的就是把沈云昭给带回去，其他账日后有的是时间算。
“云昭，你话可不能这么说。虽然年岁大了点，可人是盐运使，从三品的官职，你嫁过去就是官太太。总比担着丧母长女的名头，嫁不了什么好人家的强吧。”
“至于生意，你舅舅也只是替你代管，等安哥儿长大了，再交还给他。”
鲁氏一通话，几乎黑的都要被她说成是白的。
见沈云昭不吭声，心里不免得意，到底还是年纪小，三两句话就被她给制住了。
脸上露出一点笑，正准备再哄两句，只听见边上“啐”了一声，一口唾沫就吐在了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