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芽是个忠心的孩子,沈云昭哪儿舍得罚她。
再说了,遇着这样的事情谁都不想,哪儿就是她一个丫头的错。
好不容易哄好了雪芽,沈云昭终于沉沉睡了过去,这次雪芽就那么守在她的床边,不管谁叫都不肯挪动。
戚停云一夜没睡,从铺子里出来后就直接去了裴家的宅院。
刚一推门,就闻到院子里浓郁的酒香。
戚停云皱了皱鼻子,对江岳秦栩使了个眼神,两人立刻四处散开。
戚停云一个人走进了屋内,塌上裴承允正在昏睡,软榻旁还摆着几坛开了封没喝完的酒。
裴母端着醒酒汤进来,看到戚停云后忍不住抱怨:“哎呦,大人来了。您快坐,小二无礼,昨夜喝了一整夜,这会儿可爬不起来呢。”
“不嫌弃的话,我为大人煮杯热茶,我们移步到院子里稍坐。”
“不必了。”戚停云摇头拒绝,他围着床榻转了转,见裴承允头发蓬松,衣服凌乱,脸色也因宿醉而显得苍白。
好一副宿不省人事的酒鬼模样!早不醉晚不醉,偏偏是昨夜醉成这个样子。
他以为醉成这样,便可以作为他昨夜的不在场证明了吗?没那么简单!
戚停云坐在塌边,将醒酒汤端起,迅速在裴承允的身前点了几个穴位后飞速撤到一边,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昏迷中的裴承允在那几下后忽然犹如濒死的鱼一般跳了起来,趴在床边连连作呕。
一股刺鼻的味道瞬间弥漫在整个屋里,戚停云一边遮着鼻子一边笑道:“裴学士一向洁身自好,怎么也有如此狼狈的一面?”
“让大人见笑!”裴承允吐干了胃里的东西,如梦初醒一个打转想起身,却被戚停云按在原地。
“这是醒酒汤,裴学士可还需要?”戚停云手里端着醒酒汤,皮笑肉不笑又问道:“要说裴学士也是厉害,宵禁前还有人看到裴学士在绸缎铺附近,这么这么快就喝的不省人事了?”
“大人神通广大,难道不清楚我受了情伤?”裴承允一把推开戚停云的手,冷笑一声随意的裹了裹被子,竟是连风度都不要了。
“昨日我被县主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拒婚,心中烦闷多逗留了一会儿。后来顾虑到县主名声回来喝闷酒,喝到不省人事也不行?”
这话滴水不漏,就连戚停云都挑不出错来。
“行,当然行,”戚停云围着他的屋子转悠着,又漫不经心打趣道:“裴学士你这闷酒喝得惊动四方,伤了自己是小事,可别借着受情伤,再干出点别的糊涂事来。”
“大人莫把人看小了,我也熟记义理之学,深知‘发乎情止乎礼’,断不会因一己之私去伤害他人,何谈借情伤的名头,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裴承允似是被气到,冷笑一声,又端起了自己那翩翩谪仙的架子。
戚停云随口一问,见他说得如此一本正经,心里不由嗤笑。
他的目光随意扫过裴承允的房间,陈设简单,推开窗棂外面就是竹林,夏日的风徐徐吹来,异常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