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微趁机把为数不多的主动权握在手里,反客为主认真道:“如果你不想我误会,就不要经常做出让人误会的举动。”
穆若水似乎在走神,垂着眼睑在光线下,侧脸竟有些少见的落寞。
不久以前,那日山上傍晚,她在夕阳下踏入棺椁,也是这样的神情。
傅清微目色温柔了些:“道长?”
穆若水自迷失中回过神智,也问她:“那日我问你为何不愿一直待在山上,你说你不愿为了苟活舍下努力获得的生活,现在却可以为了苟活牺牲你的清白、舍弃你的自尊吗?”
傅清微叫屈:“我什么时候为了苟活,不是我误会你想要……睡我吗?”
穆若水点点头,不以为然:“我误会了你要献身,你成全我的误会,愿为我献身,这难道不是你自愿的吗?”
“……”
傅清微张了张嘴,发现她没办法反驳。
说一千道一万,她实在不愿意可以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没有那么怕死。但她兜兜转转,还是没有离开她身边一步,明知她会对自己做什么,可不就是自愿吗?
“不管是为了报恩,还是为了苟活,你愿意用自己的身体去取悦救你命的人,这不是我认识的你。”穆若水看向她的眼神里浓浓的失望。
傅清微直觉她说的不对,薄唇阖动。
“有没有可能,如果换一个人,这件事就不成立了。”她慢慢地转动大脑,边思考边语速轻缓地说道。
“嗯?”
“我只是……”想取悦你,只有你。
不行,这话说出来有点太暧昧了,傅清微晃了晃脑袋,换了一句。
“因为救我的人是你。”
“所以?”穆若水挑了挑眉。
“就像世上那么多人你只让我靠近一样,只有救我的人是你,我才是自愿的。”
穆若水没办法解答为什么她只让她靠近,为什么总是抱她,傅清微取巧地用了一个她无法深究的类比,完美地把问题抛了回去,解了自己的困局。
穆若水果然哑口无言。
她不记得很多事了,偶尔想起忘的只会更多,有的答案不是她不想知道,而是她不能。
“你的意思是,除了我,别的人都不行是吗?”她无意识地抿着唇,抽丝剥茧地从一片混沌里慢慢提取出一句话。
“可以这么说。”
“为什么?”
傅清微眼皮跳了一下。
生怕穆若水下一句话就是质问她:你是不是喜欢女人?以及:你喜欢我?
她再用上面的车轱辘话就没用了。
好在观主与其在问她,不如说是自言自语,她没有想得到一个回答,因为她内心荒芜的冰原里什么都没有,开不出花,空空如也。
误会解除,事情短暂告一段落,穆若水不走了,暂且高抬贵手放过了她。
“我回去了。”
“回哪儿?”
“回房睡觉。”
不是回山上就行,傅清微松了口气。
穆若水起身走到客厅中间,不忘回头警告她:“你不准再胡思乱想。”
傅清微矢口反驳:“那你不许对我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