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失去了什么是常识这个概念,却并不代表变成了一个生活白痴。
我得庆幸我有将一天的安排记录在手机中的习惯,只要一条条地对照,就能够看出自己的催眠已经深入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我点开便签的第一条,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条条不知是何时写下的安排:
1。每日清晨需要为主人准备早餐,食谱如下:
2。母狗需要用早安咬来讨好主人,才能获得吃早饭的权利。
3。每日需要在学业休息之余至少进行5次不少于20分钟的自慰,并向主人报告自身状态,不能在未经过主人允许的情况下高潮(此条被标红)
4。在面对日常社交时母狗应当伪装得彬彬有礼,不能丢主人的脸。
5。若在日常社交中出现可能的过于亲密的异性同性交往情况,应当及时制止,并在之后向主人报告。
……
端木翎推开房间的大门,空气中仍然飘着香氛混合着汗液与淡淡咸腥调和后的奇特气味。
哪怕再是没经验的雏,闻到这股味道也会臊红了脸,知道这房间里面定是好一番荒淫。
不知道是否是他的错觉,总感觉今天房内的空气透着些许的不对劲。
就像是有人刻意收拾了一番,喷了不少清新剂又开窗通过风一样,虽然还是难掩淫靡的气息。
或许也是开窗通过风的原因,冬日的屋内隐隐有着些许寒意。
端木翎略微思索一番,嘴角噙起一抹微笑,似乎已经了然。
他不紧不慢地换上居家鞋,解开领带,轻声唤道:“小母狗,怎么今天不出来迎接主人了?”
他一面脱下厚重的棉服,挂在进门的衣架上,一面走出玄关,正巧就撞见沉默地坐在餐桌边的我。
“哟,今天怎么了?这么正式?不会要向我求婚吧。”端木翎挪揄地笑着,拉开餐桌另一边的椅子,顺势坐下。
眼中却透露出与嬉笑的面容完全不同的严肃和深沉。
他说的倒是没错,相比起以往不是穿着裸体围裙就是情趣制服趴在门口嗷嗷叫的我而言,现在穿着整齐一言不发的我确实是显得很正式。
我仍不说话,只是起身走进厨房,将烧好的热水倒进放了茶包的杯中,又啪嗒啪嗒地踩着拖鞋出来将那杯茶放在了他的面前。
“嗯……我不是说过了嘛,狗狗怎么可能和主人结婚呢。观云就是主人一辈子的小狗狗而已哦?”他的垃圾话似乎就没有停过,仿佛我不展现出一丝情绪他就不会停歇一般。
事实上,通过言语试探找出对象心中的破绽,是每个催眠师的必修课。
愤怒、悲伤、绝望甚至是杀意,都并不棘手。
一位催眠大师曾经说过:即使是负的好感也不要紧,只要手段得到,所有负面的情感都可以转化为正向的情感。
最棘手的就是完全的封闭,不听、不看、不思、不想。
“敢喝吗?”我终于开口打断了他的絮叨,只是低着声音,直视着他的双眼。锋锐的眼神仿佛要撞上他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容。
“这有啥不敢喝的?”他毫无所谓地耸耸肩,似乎正是说得渴了。那一杯热茶端到面前,他老实不客气,只微微吹凉便低头品起茶来。
我依然面无表情,用一种死寂般的眼神望着他。
若说时间是滑落的沙,那么每一粒在空气中的旅途在此时听来都像是指针划破时钟的表盘,让人的心也不禁沉下去,连呼吸的力量都在这一点一滴之中被剥夺。
滴答——
滴答——
滴答——
“哎……”我轻轻叹了口气。“你赢了。”
就像是卸去了厚重的伪装,我几乎是软倒在了椅子上,半是懊恼地将板凳在地上拖出吱呀一声。
事实上,自从这个男人进门开始,我就在费力对抗着内心翻涌着的臣服欲。
好似这具身体已经本能地渴求起了这个男人的气味、声音甚至是一丝笑容。
虽然我已经将他设下的大部分催眠暗示都排除在外,可是被开发出的本能却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清除的。
这杯茶,算是我的一个小尝试。
就像是他试图撩拨我内心的情绪一样,我也在用这杯茶做着我徒劳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