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望舒心虚地移开视线,刚好抓到了在后方探头探脑看热闹的杜蕊,后者尬笑一声,将头缩了回去。
身前的郁仪还在纠缠不休,怕她逃走似的,双手压上了她的肩膀,越贴越近,丝绸般的发丝垂下,弄得她颈侧一阵发痒……她几乎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鼻息。
黎望舒额角青筋一跳,忍无可忍地揪住了郁仪的领口,反手将他塞进车厢里,自己也钻了进去,随后「砰」一声拉上车门,隔绝了外面的八卦视线。
「你——」郁仪还想接着说,却被黎望舒故技重施,用触手压住了舌头,双手手腕也被缚在身后,只能用泛着水光的双眼向她传达自己的不满。
「给你台阶你不下,非要搞成这样。」黎望舒叹了口气,「我承认,我全都记得,然后呢,你想得到什么样的答案?」
郁仪想要回答,试图挪动舌头,可黎望舒坏心眼地将触手又往下压了几分,一番搅动之后,不仅一个字没说出来,反而有来不及吞咽的唾液从唇边溢出,他难堪地轻喘出声,「唔……」
「其实我明白你想听什么。」黎望舒说,「你大概想问,我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之类的?」
郁仪身体一僵,纠结片刻后,红着脸默默点头。
「我们是同伴,是朋友,除此以外没有任何关系。」黎望舒平静地说,「我不打算与任何人发展恋爱关系,哪怕对象是你也一样。」
「哪怕对象是我?」郁仪总算重新得到了说话的权力,急切地向她确认:「你的意思是,对你来说,我是特别的?」
「……等等,你的关注点放歪了。」黎望舒无语,「前半句话才是重点。」
「我不在乎,就算得不到名……名分也没关系。」郁仪突然结巴起来,涨红了脸,「只要能在你身边,不被赶走,我就很满足了。」
黎望舒:「……」
仿佛第一天认识郁仪似的,黎望舒忍不住重新打量他——他双手被缚,半靠在后座上,圆领T恤的领口被她揪得有些变形,低低地耷拉下来,露出了线条流畅的锁骨;腰上紧缚着黑色绑带,长剑斜斜地杵在一边,颇具力量感的长腿被牛仔裤包裹,局促地半屈在狭小空间里。
他眼神坚定,丝毫没察觉到自己话中的问题有多大。
黎望舒的确没想到,郁仪的底线能低到这个地步,不过这样倒是正合她意。
「我说错话了吗?」见黎望舒面色古怪,郁仪忍不住问。
「没有,你说得很好。」黎望舒笑了,从纸巾包里抽了张纸,温柔地为他擦去唇角的液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会把你留在身边,但今后不再提类似的话题,可以吗?」
郁仪顺从地仰起脖子,有些高兴似的,翘着唇角点头。
随着仰头的动作,他颈间的勒痕被展露出来,青紫的痕迹烙印在冷白皮肤上,格外扎眼,黎望舒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忍不住又将手覆了上去。感受到他的喉结在手掌下滚动,黎望舒摩挲着他的颈动脉,忍不住心念一动。
她用命令的语气说:「叫声主人让我听听。」
手下的皮肤一瞬间开始升温,郁仪睁大双眼望着她,看出了她不是在开玩笑。可这两个字的特殊意义实在太浓,他喉结滚了又滚,淡色唇瓣张开又闭上,白皙的面皮憋得通红,磨磨蹭蹭地始终说不出口,
「算了,是我勉强你了。」黎望舒松开手,将他放开,作势要开门下车。
这本就是她的突发奇想,就算听不到也不觉得多么可惜,但郁仪似乎误解了她的举动,从背后一下子抓住了她的衣角,声音紧绷:「等等,我说!主……主人。」
「哎,真乖。」黎望舒笑着回头,对待小狗似的,挠了挠他的下巴。
第45章
「哎,你们看,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杜蕊握着方向盘,语气轻快,试图活跃气氛,可车内无人应声,依旧一片死气沉沉,她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昨晚的篝火宴会有个温馨的开头,却没能好好收尾。
自从黎望舒酒醉失控,咬了郁仪一口之后,几人之间的氛围就变得有些奇怪——连霏看起来失魂落魄,情绪不高,做什么都心不在焉;郁仪常常走神,与他说话时要提高音量才能获得回应;闻风藻更是一副被人欠了五百万的样子,连样子都懒得装,面无表情,张口就是阴阳怪气。
唯一一个没表现出异常的人,竟然是声称自己酒后断片的黎望舒。她白天负责警戒周围,几乎没怎么睡,此时微微歪头睡得正香。
杜蕊最怕这样的气氛,车内凝滞的空气几乎要让她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