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鲜惊艳。
受不住对视。
姜糖假模假样把视线移回紫玉兰上,外紫内白的嫩脆花瓣簇扎点缀在拨金的翠叶间。
她透过叶缝眺望更远的地方。
满绿的西山别院,像一碗碗洒满七彩巧克力豆的抹茶绵绵冰。
处处昭示春日的美好与希望。
「不想摘,它就应该在树上,自然凋落,才是它最好的结局。」姜糖轻轻伸出指尖摸摸花瓣尖,「它在这里,绽放的时间更长,能被更多地看到,不应该断根掐茎囹圄在方寸低矮的花瓶里,只为了满足个人喜好。」
祁清淮微不可察翘唇,侧抬头故意带了几分调笑的口吻激她,「我这里可不是景区,没有游客,它开与败,也都只有我和你看见。摘或不摘,都一样。」
「不一样!」她语气很重,仿佛和什么较劲,指指太阳,又指指穿空而过的鸟,最后直指细细,「谁规定游客只能是人,太阳,它,它,还有它,它们看不见?」
定然观念与她不谋而合,所以即便植物入室,他也连根带土,不便入室的,他大多自己移步室外品赏。
「能看见。」祁清淮认真答,奈何某个姑娘不好哄,扑腾着细腿,「我要下去!下去!」
怕她真摔下来,祁清淮弯腰把她放回地面。
「明明是你先亲的我,可为什么被拍到他们都只咬着我攻击?」姜糖不知怎么将两件事联想起来的,一安全着陆就愤懑不平,「男性就是好,桃色丶花边新闻受伤害最大的永远是女性。一句私生活混乱就能轻易毁掉女性辛苦做出的成绩,太不公平了。」
「一条鱼,那么小,江海那么大,想要翻起风浪好难。」姜糖丧气蹲下,揪揪细细的毛。
「可也是因为小,所以借着涨潮,它能到达离岸更近的地方,发现别人发现不了的事情。」日光西下,男人黑软的短发被染成橙金色,他背着光,双手插在兜里,窄长的影子拉在她的前面。
他似乎总能猜到她想法,「总有一天,这条曾经离岸最近的小鲤鱼,她会化龙,掌控云雨,翱翔九天。」
姜糖就着姿势注视他,郁闷多时的心绪因他无条件的相信而云开雾散,她眼睛一热,又不想让他察觉,她低头故作撸狗,傲傲娇娇,「当你夸我了。」
「唔系赞你。(不是夸你)」他说得郑重,常时的港腔粤语自如切换成广府粤语,短短几个字,声调明显,抑扬顿挫感更明显,「宜系我信你可以做到。」(而是我相信你能做到)
宜系我信你可以做到。
多么坚定有安全感的一句话。
但姜糖没忘某人那张嘴之前说过的绝情话,所以即便自己心里有所触动,仍不忘刁难,「港区现在的利东街,以前有个名字,叫做喜帖街,当年徐怀风和我妈妈的结婚用品和喜帖,就是从那里选的。可惜后来这条街的业权被回收,唐楼和旧楼都被拆掉了。」
姜糖眨眨纯净的双眼,「如果你哪天能从喜帖街买到一张印有我和你名字的喜帖,那我就答应和你复婚。」
「冉冉。」男人淡沉的嗓音响起,他一错不错睨着蹲在地面撸狗的姑娘,一脸天真地说出那样的话,男人瞧她一会,有几分无奈头痛地开口,「你系识提要求嘅,你都讲嗰条街而家拆左,你唔愿意我冇霖过迫你。」(你是会提要求的,你都说那条街现在被拆了,你不愿意我没想过逼你)
心情短时间起起落落,姜糖热着脸,却不打算心软,她踩着夕阳往屋内走,「总之想让我和你再好,这是必要条件。」
第二日,祁清淮送她上班后便飞往港区。
港粤的清晨,当地人三两结伴,有个惬意烟火的享受,叫「叹早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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