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怕她跟我争执,忙打断她的话,「这是月先生的遗孤,皇上代为照拂,公主入京不久,怕是没见过。」
我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你就是月盛炎呀,你今年多大?」
「妾身前朝景元七年生人。」
「那我长你两岁,你就叫我小春姐吧。」
「公主身份尊贵,妾身不敢。」
「我看你挺敢的呀,刚刚不是还拒绝我家颂清来上学吗?」
月盛炎跪在我面前,「公主容禀,如今侯府族学的先生是观尧山人的徒孙,而小公子与观尧山人以友人论,行辈上不妥。」
我就静静地看着她跪。
太夫人可不敢让她长跪不起,「公主,盛炎身子不好,还请让她先起来吧。」
我假作惊讶地说:「太夫人这话我不明白了,满天下除了父皇谁敢让她跪,可即便是父皇,也不舍得伤她分毫的。她如今以平妻的身份跪在这里,不是因为我,是因为她自己呀。」
月盛炎冷笑:「公主是笑话我自甘堕落么!」
哎呀,终于不装了。
「没笑话你,月盛炎,你扪心自问,你仗着自己月先生之女的身份,跪在我面前,到底是觉得自己错了向我道歉,还是觉得我错了逼我放弃?」
「我……」
「你如果真是觉得自己不值一提,就不会嫁进永信侯府与鄄御公主共事一夫。」
「公主殿下是为主母抱不平来了吗?」
「不是。」
我朝她伸出手,「如果你还当自己是智勇卓绝的月先生之女,就站起来跟我说话。」
月盛炎眼里闪过触动,她没有让我扶,自己站了起来。
「颂清置办了一桌酒菜,说要是族学的事不成,让我用来打通关系。你看,这不就派上用场了。月盛炎,同我赴宴,敢吗?」
我要是说请她吃饭,她肯定不去。
所以我要问她敢不敢。
「公主相邀,自然不会推辞。」
太夫人懵然看着我们,不懂我怎么就把她的新儿媳妇儿给拐出去了,她定然觉得这样不好,但以她的能力,又想不出什么拒绝的法子。
「母亲放心,我去去就回。」
太夫人满脸愁绪,委屈地「哦」了一声,目送我们离开。
不久后,我和月盛炎到了璇玑书阁。
璇玑夫人和颂清下棋杀到正酣,没空管我们,侍从识相地带我们先去吃饭。
「公主带我来璇玑书阁想说什么?如果是劝我离开永信侯府,劝您不必多费口舌。」
我给她盛了碗汤,「别紧张,随便聊聊。你当我和姚若凌关系多好呀,我巴不得看她难受。」
月盛炎没想到我不避讳自己和姚若凌不洽的事实,怔了一瞬,随即道:「颂清的确是个可造之才,可永信侯府不愿羼和公主府的纠葛,公主也别再强人所难了,即便皇上知道了,也未必会支持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