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了还笑,宋叙怀疑自己这个朋友有点奇怪的癖好,但好心地没有点出。
电梯到楼层,他跟在疑似有特殊癖好的朋友身后走出,在大门“咔”一声解锁后抬脚踏进玄关,换上拖鞋的时候问:“今晚我睡哪?”
“还是你那个房间,除你之外没人住过,”徐言述拎着行李箱转过头,说,“要是想睡主卧也行。”
宋叙没睡主卧的想法,行李被搬进了通常住的房间。
脱下身上外套,他熟门熟路地去厨房洗手后打开冰箱,找到了放在固定位置的橙汁。
徐言述放完行李箱后过来了,从柜子里拿出水杯,顺手拿过橙汁帮忙倒了两杯。
接过倒好的果汁,宋叙懒散坐在身后椅子上,仰头喝下一大口后呼出口气。
徐言述靠在旁边桌沿上,只浅喝了口杯子里的果汁,深色瞳孔略微转来,问:“怎么突然和那个人分手了。”
宋叙转了下手里的水杯:“不合适,早该分了。”
支在桌上的手微不可察地一动,徐言述说:“不会复合?”
宋叙说不会。
他看着很冷静,不像是意气用事的样子,对这个既定事实全盘接受,并且没有一丝后悔犹豫。
“咔——”
把手里水杯放在桌面上,发出轻微一声响,徐言述道:“即使他来求你?”
被什么字眼戳中了笑点,宋叙一手撑着脸侧支在桌上,淡笑着说:“他那么死要面子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
手指无声轻叩着桌面,徐言述对这个论断不置可否。
“挺晚了,我要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时间不早,在到家的时候就已经跨过了零点,喝完果汁之后宋叙就起身挥挥手,打着呵欠往房间走去。
半隐在光下,徐言述看着他离开,视线跟到房间门关上为止。
宋叙真回房间,但没真睡。
带上门后洗漱,他换了身睡衣,用搭在脖颈上的毛巾随意擦了两把额头两侧滴水的碎发,从洗漱间里走出的时候顺手拿过放在一边的手机,边走边解锁屏幕。
他每次来这里都不缺生活用品,所有东西都有,并且常换常新,可以随到随用,跟在自己家里没两样,即使带着没装什么东西的行李箱来也没任何影响。
即使是半夜也有人给他发消息,一会儿没看就多了不少。床头夜灯亮着,他在床边坐下,简单回了消息,手指在屏幕上划了两下,找到在找的人。
聊天消息停留在下午,对方说会早点回来。只看了一眼,慢慢靠在床靠背上,他点了两下屏幕,删除好友。
好友之后是相册。好几年的时间,相册里的照片太多,一张张累积成塔。
靠在床上的身体慢慢下滑,头枕进松软枕头里,带着湿意的碎发垂下,他一点一点拆掉高塔。
浅色瞳孔映着手机屏幕的幽蓝光亮,手机里的照片一张张减少。最后也是最初的一张照片彻底删除,高塔片瓦不留。
随手放下手机,他侧身关掉床头灯光,眼睛一闭陷进被窝。
“……”
黑夜沉沉,连城市也安静了下去。
一个过道之隔,主卧房间门打开,光亮倾泻出,照亮一片昏暗过道,同样换上睡衣的男人从房间走出。
低头看向对面已经暗下的门缝,在走廊站了片刻,他放轻脚步上前两步,握住把手轻微转动。
细微光亮透进房间,里面的人还真实存在,缩在被子里,身体随着呼吸略慢慢起伏,安静里浅浅的呼吸声能够依稀听见。
在门口站了会儿,他轻轻带上门离开。
睡不着。从房间离开,徐言述没回主卧,去餐厅接了杯冷水。
房间夜灯亮着,昏暗光线映出已经入睡的人之前刚喝过的水杯。水杯已经洗过,细小水滴顺着下滑,彰显着使用过的痕迹。
玄关还有对方的鞋,外套也搭在衣帽架上,和他的衣服挨在一起。
这些一切都像梦一样虚幻,但又确实是真实的。
“咔。”
水杯放回桌面,在餐厅坐了会儿,他重新站起身,在回卧室前再看了眼对面房间里躺床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