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话,她面色有些僵,接食盒的手微微一顿,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当务之急是要去寻卫暄,她要问问他的意思。
墨香弯弯画,燕脂淡淡匀,杨栖那日的话如同巫咒般不停歇来回地在她脑子盘旋,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她顿了顿上妆的手。
「做妾。」
「他会娶你?」
同时,弥桑打开食盒端出糕点,见到糕点却顿住了,讶然道:「女郎,怎又是这个?女郎你用不得此物啊。」
崔雅贞淡声道:「弥桑,你用些,拿去给下人们分了吧。」
窗外接近黄昏,天际的彩霞如梦似幻,恍若她仍置身于梦中。
书房里熏着淡淡的檀香。
卫暄合起公函,拆开一旁的密信,简单浏览过后,便在一旁烧掉。他既能过目不忘,就不会留下把柄。
宫中要收权,世家怎会同意。身处权利斗争的漩涡,若不顺势而行,便会陷入其中永世不得翻身。
拿出帕子擦了擦手,他又想起今日并未取到那人的信。难道是在茶庄的斗争之中失败被囚亦或是被杀,又想到那人并不怎么聪明的头脑,他觉得这种可能性愈发大了。
若是他没了,自己的日子还真是要去了几分乐趣。
他嘱咐木樾,「若是七日后还未受到,便告知我。」
前日,二叔母再次催促他,教他与袁家娘子见面,很是想早些定下这门亲事。他将会与她定亲,但绝对不会娶她。这些本就是计划的一环,只是他心中隐隐有些担忧。
他在忧心什么,答案在心中,是那一张白净的小脸。
他对情感一贯漠然,对身边人也并无什么特殊的感情。
当年,年仅八岁的他亲眼见到,母亲投河自尽,他就在不远之处,但并未有阻拦。先是「咚—」的一声,又是水面扑腾的声音,最后水面恢复平静好似什么也未发生,宛若一面碧色镜子。
一个人就这么没了。
他目睹,心中却毫无波澜,也并未尝试阻拦,像一座冰雕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认为人各有命,母亲只是自己选择了解脱。
但母亲因情爱所死,他不能理解。情爱究竟是何种东西有什么魔力,能让母亲为了它付出一切。
那么他是对崔雅贞生了情爱?他也会如同母亲那般疯狂吗?
摩挲着手里的游记,看着掌心的纹路,他是母亲的亲生骨肉。
爱其欲其生,恶极欲其死。
倏然,门口有人来报:「郎君,是崔娘子」
第30章
屋门被推开,门口那小娘子,腰肢纤细,身着青黄襦裙裙摆流光溢彩。
一推开屋门,崔雅贞又闻到那股熟悉的檀香,纯正柔和。只是卫暄房里的较淡,而杨栖身上的极浓,明明是相似的气味,她却不觉得卫暄这里的引人厌恶,反而让她心安。
她正视着面前长身玉立的郎君,乌发束的一丝不苟,下颌却紧绷。
她一向懂得察言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