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大而绵长,啪啪嗒嗒。
卫暄的思绪万千,本想进屋瞧瞧那可怜的小女郎,唉,又不忍心打扰她。
穿过雨声,会想起方才在关宅发生的事情,木橦不适时的问道:「袁娘子又寄来了信件,郎君与袁娘子的婚事该?」
卫暄没有立即回答,反是轻笑。
袁家娘子是他那二叔母的侄女,会给他寄信不过是看中了他的身份地位。
这婚事不过是他掩人耳目的屏障,也好藉此教那人放松警惕。
冰冷潮湿。
一窗之隔
屋内假寐的小女郎也悄悄待着他的回答。
只是雨太绵长,她只听见
「继续。」二字。
外面的动静窸窸窣窣,她不敢动弹。听见答案之时,她心中有挫败有恼怒外加几分酸涩,其实就是瞬间心空了,却不感到意外。
她不难过。
只是很晕。
绵延不绝的痛蜿蜒而出,她几乎能想像到他说这话时的眼神,在心里能描摹出他唇瓣的一张一合。
恨。
伴着风雨飘摇,她又一次睡去。
如约,距离那日第十日那侍女果然又来寻她。
这回那侍女佯装作膳房的丫头。
只是这回那侍女不再和颜悦色,一推开门,便将崔雅贞引至里屋,随即将匕首卡在了她的脖颈侧。
冰凉危险的刀刃贴在她的脖侧,崔雅贞攥紧拳头,面露无辜,无措地看着那侍女。
随即那侍女拿出一颗药丸,命令道:「吃下去。」
崔雅贞压制住惊呼的反应,低声问道:「这是什么……?」
那侍女明显不想与她多言,冷脸道:「吃下去我便告诉你,不吃我现在便要了你的命。」
无法,崔雅贞只能吞下那颗褐色的药丸。
「咳咳。」有些喘不过气,她连忙为自己到了杯茶水。
「现在可以告诉我是什么了吧。」
那侍女利索地摘下面上的面罩,冷声道:「毒药,你若是能取来帐本,我便给你解药。」
「是一个朱色的书衣,卫暄应该随身携带着。崔娘子,我知晓你是聪明人,莫要不识好歹。」
崔雅贞反而笑了,说道:「我本就是要答应姑娘的,我愿意与你们合作。」
闻言,那侍女面露讶异,又仔仔细细端详着崔雅贞面上表情,道:「既然如此,过些时日大人会安排人,你只需藉机取走帐本就好。」
「若是可以,最好藉机除掉他。」
崔雅贞问:「那大人的承诺。」
「你若能做到,大人自然会兑现。」
「既是合作,那我能知晓大人为何方人物吗?」
眼见到如此地步,那侍女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于她,开口道:「冀州刺史。」
崔雅贞基本已猜到七七八八,并不讶异。
那侍女瞥了她一眼,忍不住道:「士族郎君女郎谁不为自己筹谋,别做蠢事。」
崔雅贞微笑颔首。
过了几日,卫暄遣人说道,教她今日好好修整明日前去郊外为灾民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