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着就很香。你放那就好,我下去吃。」蒲忻澜一边说着一边下了床。
丛苋顿了一下,见喻逍漓点了下头,便将漆盘端到了桌子上。
蒲忻澜注意到这师徒俩的「眉来眼去」,不客气地乜了喻逍漓一眼。
喻逍漓忙殷勤地扶住蒲忻澜的胳膊,道:「师兄,我扶你。」
蒲忻澜没有说话,虽然他不想搭理喻逍漓,但他整个人实在没什么力气,只能由着喻逍漓把他扶到了桌边。
蒲忻澜其实没什么胃口,但面前的鱼汤闻着确实很鲜,他尝了一小口,倒也鲜嫩可口,他抬头看向丛苋道:「嗯,很好吃,苋儿辛苦了。」
丛苋笑着摇了摇头:「应该的。」
蒲忻澜正吃着面,江意迟回来了,她走进厢房道:「什么东西好香啊?」
丛苋道:「我做的鱼汤面,锅里还有,师姐要吃吗?」
「行啊,我等会去吃,」江意迟莞尔一笑,接着她看向喻逍漓和蒲忻澜道,「师尊,师伯,我方才在岛上转了一圈,大致了解了一些情况。」
「岛上一共五十八人中了黑花毒,目前均已解毒,都没有出现师伯这种毒中毒现象,只有师伯中了这个该死的靥蝶毒。」江意迟唇边的笑容淡了下去,眼底浮现了几分阴戾,「都是我的疏忽,定是当时那道魔气有鬼。」
「这个不怪你,我自己也没察觉到,」蒲忻澜叹了口气道,「我比较在意的是——我招谁惹谁了?怎么就挑着我祸害了?」
「难道是那个魔修?还是魔尊?蓄意报复?」蒲忻澜猜测道,他捋起袖子看向自己的手腕,「嘶」了一声,「长的挺快,直接化茧成蝶了。」
蒲忻澜手腕内侧的纹路原本毫无章法地绞在一起,不知何时竟变成了一只暗紫色的蝴蝶,自纹路中延伸而出红色的细丝则绕成了两根蝴蝶的触角,他的手腕一动,蝴蝶也跟着一动,就好像马上就要展翅而飞。
喻逍漓脸色一变,他抬起手就伸了过去,蒲忻澜立即侧过身扯下了袖子,道:「你不准碰。」
喻逍漓摸了个空:「……」
江意迟说了句公道话,道:「师伯,您不用有这么大反应,这个毒估计不能引渡,否则师尊应该不会等这么久。」
丛苋也觉得很有道理,跟着点了点头。
蒲忻澜干笑了一声道:「知父莫若女是吧?」
江意迟没敢接话。
喻逍漓看了蒲忻澜一眼,揭过了这个话题,对江意迟道:「那两个散修有下落了吗?」
江意迟摇头:「没有,说起那两个散修,真的很古怪,他们身上一点魔气也没有,即便刻意隐藏,他们两个打过那么多场擂台赛,不可能没有半点破绽,所以有人猜测,他们要么是中了魔族的蛊,要么是与魔族勾结。」
「可是目的是什么呢?就为了给我们下毒?但这毒下的未免太不高明了。」丛苋愣了愣,转向蒲忻澜道,「抱歉,师伯。」
蒲忻澜善解人意地道:「没事的,孩子。」
丛苋抿了一下唇,道:「有一件事,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江意迟问道:「什么?」
丛苋道:「当时我和子宴都在擂场,那两个人似乎格外针对子宴,起初我并没有在意,但后来他们出手越来越狠,好几次出招都冲着子宴的命门去的。」
江意迟略一思索,道:「难不成是子宴在外面惹到什么人了?」
「我不知道,」丛苋回想着早上擂场上的情形继续道,「还有一点就是,那两人虽然一直都在暗中下死手,但一直还算收敛,后来真正打起来,是子宴先放了杀招,那两人便怒了……」
喻逍漓和江意迟都在沉思,蒲忻澜反问道:「你确定?」
丛苋也不能肯定,她道:「也许是我的错觉。」
「不是错觉。」喻逍漓道,「的确是子宴先动的手。」
江意迟忽然唇角一勾,不屑道:「先动手也不是小师弟的错,这般挑衅早该按头打。」
丛苋附和道:「师姐威武。」
蒲忻澜再次乜了喻逍漓一眼,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有其师必有其徒!
对于师兄的眼刀,喻逍漓装聋作哑地回以一笑。
蒲忻澜:「……」
不知道是不是只穿着中衣的缘故,蒲忻澜突然感到很冷,这阵寒意来的太过蹊跷,他很快便意识到了不对劲,那股阴寒不是穿衣少温度低所致,而是来自他的体内,他甚至感到他的骨缝都在透着寒气。
「师伯,你的手怎么了?」江意迟的声音有些惊疑不定。
几人都看向蒲忻澜的手,只见他的指尖在一瞬之间变得又青又白,仔细看去却发现那是一层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