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莫名其妙的求救,把段冽给逗乐:「谁来救你?」
丹卿:……
丹卿的眼睛,被段冽垂落的发丝给挡住了,他拼命摇晃脑袋,把那缕墨发甩下去。
失去视线阻碍后,两人视线,在近在咫尺的半空,戛然对上。
四周仿佛凝滞。
洁白月光下,丹卿清亮的眼,怔怔望着段冽似笑非笑的墨眸,整个脑子都有些傻。
丹卿懊恼死了。
怎么就没让段冽的头发直接糊他满脸呢?
丹卿准备装死。
这是他面对窘迫时,能瞬间想到的逃避伎俩。
可丹卿还没顺利闭眼,段冽的手,猝不及防地朝他伸过来,然后捏住他两边脸颊,像扯棉絮一样,团来团去。
丹卿惊恐地瞪大眼睛,大概太过震惊,都没想起自己的双手,已经恢复自由,能挣扎反抗了。
他这呆滞傻样儿,成功取悦到段冽。段冽又捏他脸颊半晌,终于舍得从丹卿身上下来。
痞气地歪坐在丹卿身旁,段冽用膝盖撞了撞丹卿的腰,并好整以暇伸出右手腕儿,拖腔带调的,像是在调戏隔壁家的小青梅小竹马:「啧,还号不号脉的啊?」
丹卿脸颊被揉得通红。
当然,还有一半是羞恼的。
号脉?他真是想得美啊!
丹卿气愤地一蹬腿,准备帅气起身,大模大样地从段冽榻上离开,留给他一抹潇洒不羁的背影。
结果——
真是太过高估楚之钦这具身体的素质了呢。
丹卿眼睁睁看着自己上半身弹起,幅度还没到九十度,便如树下掉落的果子般,迅速倒回草塌。
一切发生的太快,丹卿并没有做好任何心理准备。
他不可置信地睁圆眼睛,满满都是对人生的质疑与绝望。
可想而知,段冽的嘲笑声有多猖狂。
他最后似是故意压制,低了许多。
丹卿觉得,他还不如哈哈大笑,这么遮遮掩掩的,有本事就别笑啊!
手脚并用,丹卿狼狈地从榻上爬起,疾步离开,头也不回。
回到自己草塌,丹卿一股脑儿躺下,用薄毯死死捂住脑袋。
没关系,没关系,丹卿,别担心,这只是一场噩梦而已。
睡吧!睡吧!
丹卿将要把自己成功催眠之际,一记短促轻笑,陡然在暗夜里响起。
丹卿:……
后半夜,丹卿都不知是如何睡着的。
翌日,天色大亮。
丹卿难得赖了会床,大约早起已成习惯,他这懒觉睡得颇不安稳。
拥着薄被,丹卿撑起上半身,他接连打了几个哈欠,然后迷迷蒙蒙起身,更衣洗漱。
口里含着粗盐水,丹卿靠在破庙门槛,望向破庙外的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