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满目的金色阳光,让人心情都不由愉悦起来。
丹卿眼底含笑,鼓了鼓嘴。
忽然,段冽带着啁啁,蓦地从野桃树下经过。
似有所觉,段冽侧眸朝丹卿望来,很快又收回视线。
但那一闪即逝的微表情,丹卿绝对没有看错。段冽嘴角的确向上翘了翘,哪怕弧度很浅,浅到不仔细看,压根都无法察觉。
但笑了就是笑了。
丹卿脊背僵硬,仿若被雷电劈中。
昨晚那些不可思议的画面,如飞刀般,纷纷打着旋儿朝他袭来。
双脚钉在原地,丹卿久久无法动弹。
偏偏祸不单行,他用来漱口的粗盐水,竟在惊慌失措之际,不小心吞了下去。
丹卿先前笑容有多明朗,此刻就有多苦涩。
真是「美好」的一天啊。
细细算来,丹卿与段冽在小破庙,已滞留了十多天。
段冽的身体,日复一日,恢复得比丹卿想像中要快。
自那夜后,丹卿简直觉得自己颜面无存,能避着段冽,他自然处处避着。
这天清早,丹卿便带着啁啁,去山里挖药草了。
段冽本来就不怎么搭理丹卿,这两天,丹卿避着他,他更懒得给他多馀眼神。
一时之间,最困惑的是啁啁。
啁啁作为鸟,十分不明白,人类的关系为何如此错综复杂!
那两人一会儿在夜里搂搂抱抱,一会儿又在白天里避之不及。
真的很没有道理。
到底是互相喜欢,还是两看相厌,他们能给它一句准话么?
丹卿今天在山里走得颇有点远,直至晌午,他才背着装满药草的竹筐,往回折返。
岂料上午还晴空万里,这会儿就乌云密布了。
这天气,真是比人的关系都还复杂诡谲。
丹卿预料将下暴雨,匆匆四处寻觅,最后带着啁啁,躲到一处小山壁底下。
果不其然,摸约两盏茶的功夫,手腕粗的闪电垂直劈下,巨大雷鸣声震得地面都在颤动。
狂风席卷,暴雨如豆,气温陡然降低。
丹卿蜷缩在山壁角落,抱紧怀里的啁啁。
不知段冽此刻回破庙了么?丹卿忍不住担心起来。
他身体稍微痊愈后,每天都在破庙周围打转。偶尔还能用弹弓,猎些倒霉的小兔子小野鸡,给他们加餐。
冷得打了个寒颤,丹卿气鼓鼓地想,段冽又不傻,他难道还会站在外面淋雨么?他有这闲工夫,还不如操心自己和啁啁呢!
「没事没事!别害怕,我们待在这里很安全。」丹卿一边宽慰啁啁,一边从竹筐里拿出披风。
清晨雾气湿冷,丹卿出门时会带上披风,这下倒是能起到些许保暖作用。
暴雨越下越大,从山壁洞口往外看,乌沉沉的天,仿佛都要倾塌。
此时此刻,破庙里,段冽正站在窗下,望着几乎沦为炼狱的这片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