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公私分明。
萧晓洋和杨雯将两人的行李都收拾好了,给阮家准备的礼物也已经放进了车里,妹宝本想带着小白一起回家,但梁鹤深的情况摆在这里,他誓死不坐飞机,哪怕是VIP,他托着两条假肢势必要经历那烦死人的安检,长途跋涉她要照顾梁鹤深,恐怕顾不得小猫,最后还是依依不舍托付给了萧晓洋。
第30章
妹妹宝儿~
腊月二十八出发,从北到南千里远。
周凛开车送他们去,因为行李礼物带得太多,迈巴赫略显拥挤,好在豪车坐着唯一的好处就是不容易累,但这个时间点,正是返乡车潮,高速路堵得直冒烟,再出一起交通事故,直接成了龟速耸动。
妹宝刚开始还挺精神,缠着梁鹤深给她抽背知识点,后来就一蹶不振,晕车了,焉巴了,很难受,什么都吃不下,喝纯净水都能吐出来,小脸皱巴巴的揉都揉不开。
给梁鹤深心疼坏了——也不知道出发前信誓旦旦说要照顾他的人哪里来的自信心。
轿车走走停停,最后停进服务区,停下休息了小半天,妹宝终于有所好转,重新出发,摇着晃着很快睡着。
梁鹤深人前一向内敛温沉,偶尔展露一点微表情也是不怒自威,看不出太多内容,倒是周凛松了一口气,毕竟高速路上没医院,妹宝再这么萎靡,他直觉梁鹤深会叫他路口下高速,打道回府。
妹宝一觉醒来,路程去了大半。
窗外已是一片漆黑,高速路两侧重峦叠嶂,俨然已是南方的风景,再一抬眼,妹宝看到梁鹤深紧阖的双眸,温润眉心微蹙,脸色憔悴带点苍白病容。
她枕在他的腿上,身上披了一张毯子,他的手一只抚着她的头,一只轻轻搭在她腰间。
感受到怀里人动静,梁鹤深徐徐睁开眼,落在她头顶的手掌缓缓挪到她额头,拂去额发:「醒了?还有没有不舒服?」
之前在服务区,买到晕车贴和晕车药,药效还不错。
妹宝摇摇头,坐起来:「世叔,您是不是不舒服?是腿在疼吗?」
梁鹤深轻轻一笑,这次倒没逞强了,脊背往后一塌,仰头,锋利喉结滚了一圈,声音疲惫而沙哑:「有点。」
「也还好。」他抬起手,安慰般捏了捏妹宝的脸颊,「坐太久,从北到南气候变化也有一定影响,没事,到家了休息一下就好。」
「脱下假肢揉一揉吧,我给您按摩。」妹宝看向他的腿。
周凛在前面也说:「哎哟,我就担心先生会受不了,就叫周郁那小子跟着一起来吧,他偏不。」
「没事儿周叔。」妹宝先回答了周凛,然后伸手就去碰梁鹤深的假肢,「我也会揉,虽然不像周郁哥那么专业,但……」
话音戛然,梁鹤深捉住忽然落在他腿上的那只手,妹宝倔强,另一只手又去,被大掌合力一收,两只小手都被他钳制得死死的,他盯着她斩钉截铁:「不要!」
妹宝无语皱眉:「车里就我和周叔两个人,您害羞什么呀?」
「反正不要。」梁鹤深放开她,撇开脸,声音闷闷不乐,「你坐好,安静点,别吵我休息。」
「……」妹宝「哼」了声,挪挪屁股,挪回另一侧座椅,离他八百米远,才敢不满又小声地嘟哝,「都做了那么多次了,您哪里我还没看过?我又不瞎!就您还在那里自欺欺人。」
梁鹤深刹时脸红,脖子一扭一记眼风刮向她:「口无遮拦!」
妹宝才不理他,趴着车窗,只给他留一个顽固的后脑勺。
周凛只管心无旁骛扶稳方向盘,其实还是尴尬住了:「……」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起的事,虽然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轿车下道,去就近县城休息一晚。
周凛已经选了最好的酒店,但住宿条件还是一般,梁鹤深一脸嫌弃,妹宝倒是既来之则安之,进屋就开灯开空调,准备脱衣服往床上躺。
「别脱衣服了,多脏啊!」梁鹤深叫住她,边说边拨开床上的暗红床旗,看起来很劣质,摸上去有种一言难尽的手感,他直觉这玩意儿多年没洗过,「今晚将就住,合衣睡。」
「……哦。」妹宝又去翻衣服,去洗澡。
梁鹤深又叫住她:「里面的毛巾浴巾洗漱用品别碰啊,我让周叔去买新的来。」
妹宝停下脚步,折返,站他面前,很严肃的表情,慢慢坐到他腿上,手腕一折又勾住他的脖子,语重心长地说:「世叔,您这么讲究,明天回到巧梨沟可怎么办?」
梁鹤深眉棱一挑,笑了:「你家很脏?」
妹宝抿抿唇:「脏是不脏,就是很旧,怕你会嫌弃。」
梁鹤深抬起手,捏捏她的鼻尖,轻轻啄吻了下她的嘴唇,支在床上的胳膊一松,托着她的腰抱着她缓缓躺下:「养大你的人和地方,我怎么可能会嫌弃。」
这话说得让妹宝很是心动,再望着那双眼睛,反应很快就来,她尴尬地咳了咳:「您说今晚合衣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