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生生凹出一个搂抱姿势,两人面对面,妹宝仰头,亲吻他嘴唇,吻到一层淡而清冽的酒味,果香,微甜。
「世叔,您喝酒了?」
梁鹤深没张嘴,只从喉咙里溢出一个低醇好听的「嗯」字。
想来也是,爷爷爱喝酒,中午便罢,晚餐总会勾着阿爸陪他嘬两口,两位哥哥都在祠堂,饭桌除了爷爷和阿爸,就剩了梁鹤深一个女婿,他就是不想喝也得尽个礼数。
妹宝又吻他一下,像小猫撒娇,又像舔舐伤口,什么也没说,两只小手藏在被子里,等完全暖和了,才慢慢过渡到他的手上,摩挲着他手背上一层薄薄的绷带。
良久,寂静清冷的房间只剩温软呼吸此起彼伏,两人紧阖双眸,是很不自在的姿态。
几乎是同时开口,都是慵懒温柔的语调,像在房间里洒下一道暖阳——
「世叔,阿妈欺负您了吗?」
「现在还冷吗?」
她在替他委屈,而他在脑筋急转弯怎么解决室内低温的问题。
妹宝肩头微颤,在他怀里动了动,被窝里的热空气荡了一些出去。
梁鹤深低下头去,抚她额发,吻她额头:「除了你,谁还敢欺负我?」
他口吻越是闲散,妹宝心里越是难过:「……我不该离开您。」
「怎么?你阿妈还能把我绑了扔山沟里去?」梁鹤深笑了声,想起新婚那夜,又觉得如今的一切太悬浮缥缈,好像一场梦,「不过话说回来,他们如果也有你那炉火纯青的捆绑术,搞不好我还真能玩儿完。」
笑话好冷,听得妹宝眼睛湿透,「对不起世叔,我不该带您回家过年。」
「……傻瓜。」梁鹤深伸手给她擦眼泪,「我难道还能躲一辈子吗?」
「断腿之痛都受过了,我还有什么受不了?妹宝,我没那么脆弱,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不能躲,也躲不掉。」
「可您……」妹宝摸到他的手腕,那条疤痕已经摸不出罪状,但依然不能自欺欺人说它没有存在过。
梁鹤深眼睫一颤,竟有几分心虚,更有几分后怕:「那是因为没有你,我无所挂碍,现在有你了,我肯定好好的,还要争取比你多活一天……」
「嗯,拉勾。」妹宝鼻子酸得像是腌了柠檬,她任双眼朦胧,摸到他的小拇指,缠上去,重重地盖了个章
。
梁鹤深笑出一缕低哑气息。
妹宝在他的笑音里挪动,亲亲热热地黏着他,娇滴滴的声音重新荡开。
「世叔,您疼吗?」
房间那么冷,被窝那么冷,太欺负人了,如果不是夜深了,如果不是周凛走了,她甚至都想立刻马上回到北城。
梁鹤深抚摸她的背脊,笑了下:「不疼。」
妹宝闭上眼睛,咬字艰难:「我问的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