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宝扑进他怀里,眼泪决堤,奔涌而下。
她不想的,真的不想这样,但无论怎样克制,无论看多少遍,脑海里想多少遍,心里再做多少准备,还是忍不住,心疼他。
梁鹤深轻抚她的背安慰,从容说:「妹宝,我问你,如果我没有变成这样,你会来找我吗?」
「就算不是十八岁时,在二十岁丶二十五岁,或者更年长一些,你会来吗?」
沉默须臾,妹宝在他怀里摇了摇头,羼满雨后湿意的声音也闷在他的胸膛:「世叔,您值得更好的人。」
「这就是能量守恒定律?」梁鹤深温和笑了,「不过,你何以断定自己不是最好的人?就算从适婚年龄起算,我也等了你八年,你这样坚决的态度,似乎对我不太公平。」
妹宝也跟着笑了,雨后天晴,眼底的浓雾也跟着消散。
她仰头,不用梁鹤深动手,自己给自己擦掉了眼泪:「我也没办法,爷爷抹不开面子,说一定要等我年满二十,然后通知梁家,我实在看不上您,因为各种理由,要么因为您年龄太大,要么因为您惹草粘花不干不净,要么因为您凶狠毒辣并非良人……」
「等一下!」梁鹤深蹙眉打断她,「第一条我认,但另外的,对我而言岂非无妄之灾?」
妹宝嘿嘿一笑,无甚良心地又把锅甩给阮老爷子:「爷爷说,一个成功男人活到三十二岁,很难没有把柄,或者瑕疵,至少,肯定不会是全新的。」
梁鹤深哭笑不得,尤其对她的措辞,都是什么虎狼之词,关键他还能秒懂,这就很尴尬了。
「好吧,前两项我确实没有足够的底气去否认。」把柄或者瑕疵什么的,毕竟人无完人。
梁鹤深无奈地笑了笑,然后捧起妹宝的脸,再次亲吻她的额头丶眼角,惹她闭眼想逃时,他又把她拉进怀里,在她耳边轻轻说:「但最后一点我可以保证,我是全新的,从身体到灵魂,都是。」
这话无论是真是假,都太温柔,也太让人心动,又或许是被他慢条斯理的亲吻勾引出来的,妹宝有些心慌意乱,心脏砰砰要蹦出嗓子眼,她忍不住挨挨蹭蹭地攀爬到他身上去,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凝视那双因为过分纯情而显得异常漂亮的眼睛:「做爱吧,世叔,您应该任性一些,才能让您承诺的『轰轰烈烈』稍稍有些可信度。」
梁鹤深脊背一僵,默默把手从她腰后曲线上收回,挪了挪脸庞:「不要!还有你以后不要说这种……」
「露骨之言」还没说出口,声音被她猛砸过来的嘴唇堵上了,堵了会儿,也不做什么,就是这么僵硬地堵着。
两人眼对眼。
妹宝试探着把手伸进他的衣服,再往下游走,梁鹤深伸手拦截,但实属虚张声势,她抛出一个妩媚蛊惑的眼神,给他一个
台阶:「世叔,我想您了,我想要。」
梁鹤深大脑宕机一秒:成全她,他还是人吗?拒绝她,他还是男人吗?
浓重欲念死灰复燃。梁鹤深咽咽嗓,拽着她的胳膊托着她的腰肢,把人掀翻在被窝,亲吻下去。
——毫无疑问,在做男人和做人之间,他选择了不做人。
一番身体交流后,电影也播过一半了,妹宝靠在梁鹤深怀里,懒懒地看幕布,他的手绕在她的腰间,温温柔柔地揉捏:「去洗洗?」
「……明天再去。」妹宝是真的困了累了,上下眼皮一碰,就粘上了。
梁鹤深搡搡她,哄诱道:「别懒,现在去,民宿的环境始终不比家里。」
「我不要!」妹宝从他怀里溜走,翻个身睡觉。
梁鹤深拿她没办法,只能掀被下床穿假肢,去打水来给她擦洗身体。
一番折腾回到床上,妹宝已经彻底入梦,梁鹤深侧眸看着她的睡眼,静静看了会儿,然后俯身在她耳边,指腹摩挲着她耳后洁白的嫩肉,声音放至最轻最轻:「妹宝,回民宿时听到的那首歌,在唱我,如果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那么,请你爱上我吧!我心底温柔是你,目光所至是你,往后馀生,我只要你。」
第40章
一夜一盒?
雪后天晴,气温低,但天空明净,亮得耀眼,窗帘遮住了百分之九十五的冷冽日光,妹宝睡到九点才自然醒。
乔舟来送早餐时,正巧碰见阮多宝遛狗返回,路过时脑袋往这边一偏,抬指抹了下鼻尖,牵狗直接挤进来。
室内开着空调,窗户只馀一条小缝透气,不可避免还弥漫着一股淡之又淡的温存味道。
阿黄一进门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阮多宝皱了下眉,若有所思地抽纸巾给它擦脚丫,一边擦一边往垃圾桶里瞅,那神色庄重又隐含怒火,像极一个抓对象出轨的怨偶,企图在这个房间里找到什么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