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悠悠搞定后,再解开牵引绳,阿黄跑去卫生间找妹宝,阮多宝则径直往窗边走,斜乜着坐去窗边拆早餐包装袋的梁鹤深,目光审视意味很重。
还没来得及盘问什么。妹宝笑盈盈地带着阿黄走过来,把窗帘拉开,被日光打得眯了眯眼:「二哥,你看,北方的天好亮!」
「那怎么了?」阮多宝坐进沙发,阿黄跟着靠过去,后腿一蹬上了沙发。
梁鹤深微微蹙眉,但也只是扫过一眼,然后淡然地收回目光,把早餐规规整整摆出来。
「亮堂堂的,满眼洁白世界,不觉得心情愉悦吗?」妹宝坐到梁鹤深对面。
「不觉得。」阮多宝懒洋洋地葛优躺,还翘起二郎腿,手掌揉着狗头说,「你是呼呼大睡心情愉悦了,我八点就出门遛狗,这冰天雪地的,我就慢了那么一步,那个屎粑粑,粘在冰雪上,拔都拔不掉,冷倒是其次,我人差点尴尬没了。」
妹宝:「……」
梁鹤深:「……」
「你以后可都要自己遛狗了,试过一次就知道愉不愉悦了。」
阮多宝耷拉着眼皮,优哉游哉地说:「总不能指望你世叔去遛狗吧?阿黄这个头摆在这里,保姆怕不怕是一回事,带出去能不能管住它又是另一回事,当然啦!你如果受不了,打个电话,哥哥随时来接你,港都瑰丽璀璨的城市风景也不比北城差,当然啦!男人也一样,不!比!北!城!的!差!」
说完,他还笑了笑,意犹未尽的样子。
妹宝在吃煎饼果子,没办法打断他,默默听完,倒不是不肯吃苦,只是听他这么一说,心里确实有点打鼓,抬头,偷偷瞄一眼梁鹤深。
他毫不在意阮多宝口吻里的轻蔑,坐姿端正,端个纸碗,小勺从容勾起白粥,无声地喝了小口,永远温文尔雅丶风度翩翩的形容,那眉眼带笑,又让人觉出几分松弛,视线慢慢抬起,声音也慢:
「阿黄有专人照料,佣人也可另请,你现在重心是学习,不要因阿黄耽误时间。」
妹宝听话点头,继续吃煎饼果子。
早餐吃完,各自收拾行李,梁鹤深和乔舟一起去柜台核对消费项目,结帐。
前台阿姨把帐单打出来,递给乔舟:「您核对一下,额外消费有四份早餐丶两包薯片丶一包香菸丶专车服务,然后还有酒吧消费,烈焰情人和阮先生另点送人的六杯狂野玫瑰……您还需要补……」
「等丶等一下!」阮多宝就像是突然想起退房要核对帐目一样,急冲冲跑过来,「我!我自己来付!」
真是尴尬死了!尤其梁鹤深注视他的眼神,本来不想解释,但端着舅子爷的身份,阮多宝一边摸手机一边大言不惭地说:「那怎么了?我就聊聊天又没做什么!我就不信你去酒吧不请美女喝酒?」
梁鹤深无甚波澜地说:「我很忙,没有时间去酒吧。」
「……」阮多宝瞥他一眼,点开二维码。
这是在北方,又临近北城,梁鹤深做东,就绝对不会有别人结帐的说法,乔舟理所应当地抢先付了款。
前台打发票时,梁鹤深想起什么,又补充:「206房间需要额外支付一笔清洁费。」
前台「啊?」了声,仔细查了下备注说:「房间里所有床单丶被褥和地毯都是您自备的,所以不需要扣清洁费。」
「小狗跳上沙发了。」梁鹤深指了指坐在等待区逗狗的妹宝和憨傻的阿黄,「你可以让清洁阿姨检查一下208和206两个房间。」
「哦,这样,您稍等。」前台笑了笑,拨出电话。
阮多宝再次瞥他一眼,眼睛里写满戏谑的「哎呦喂,清高啊」六个大字。
前台挂掉电话,又温和含笑地看着两人:「不好意思,是我们疏忽了,确实有些污渍,需要额外再付一笔清洁费,另外,206房间消费了一盒BY套,刚才阿姨才检查到,所以还需要补……」
梁鹤深在计算器的冰冷音节中凝固。
阮多宝扭头,目光歘一下瞄准他。
乔舟赶紧点开二维码:「我来我来。」
所谓风水轮流转,梁鹤深此时只觉懊恼,他应该在阮多宝抢来付款时,闭眼装瞎,更应该在前台忽略掉清洁问题时,装作毫不知情,想必上帝会原谅他偶尔的不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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