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宝赶紧摇头。
「我想也是。」姚宁悦燃起烟,放嘴里,再吐出团烟雾浮动在明艳面庞,「你到底年轻,他还不至于那么心急,但心急一点也不见得是坏事,对吧?」
「你们结婚那天,我档期满了没来道喜,但礼金可是一分没省的。」
「豪门是非多,今日这遭,无事就是万幸。」
「待会儿见他记得笑一笑。」她侧眸,含笑的眼波被灰白烟云氲出万种风情,却泛着一层看不透底的凄清,「你苦着脸,便是在为难磋磨他了,他年长你许多,合该是要拿命护你的,你若是自责,他就更自责。」
姚宁悦吞吐香菸,在空隙时间里说着话。
「他是个骄傲的人,眼中揉不下错,尤其是自己的错。」这话,更像是在说别人,她望着灯光斑驳的窗外城市,无故有种茕茕孑立的孤冷之感。
两人没熟络到闲聊的程度,妹宝又琢磨不出她的用意,总觉得是有句没句的,忽然想起程奚音对她的评价,该说不说,的确不知道如何回应,好在她似乎也无所谓有没有回应。
一根烟燃尽,姚宁悦把火星捻灭在白瓷窗台,又往身边垃圾桶一丢。
「回去吧,也不能让他担心太久,否则爬都要爬出来找你了。」她语气轻佻,「那模样就真是有点吓人了。」
「……」妹宝无端想起一首歌名,叫《最佳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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辗转几个回合,终于回到病房。
看着病床上那张熟悉的清隽脸庞,妹宝忽生一种近乡情怯的复杂感觉。
灯光冷淡,他又穿蓝白病号服,衬得本就冷白的脸更冷,那片白透着病色,羼杂几分倦怠,有种易碎感。
他右侧假肢损坏严重,已经彻底报废,左侧无事,但要检查身体,所以都脱下了,白色被褥下,藏着一副残缺身躯。
其实藏不住一点点。
他最讨厌被人围观,但今夜为了她,硬是把所有目光和火力都集中在了病房。
「去哪里了?那么久不见人。」梁鹤深笑意柔和,招手示意她过去。
那只手背上还连接着一根透明的输液管,里面液体是浑浊的白色,不清楚是什么成分。
妹宝脚步停在门边,有几分踟蹰。
程奚音拢拢白大褂,过来捏捏她软嘟嘟的脸,没心没肺笑说:「健康得很,你是,他也是。」
在医院,医生的话比任何人的话都有可信度,周郁也走过来跟妹宝打声招呼,不等梁鹤深撵人,三人一同告辞。
妹宝去送客,也就送到门口,再远一些,里面那位要翻脸了。
住院部VIP特护病房和酒店配置差不多,有独立卫生间,靠门的位置有沙发茶几,是会客区,屏风隔着病床,靠窗的位置有书桌和陪护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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