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栾总,我马上办。”
魏清揣着合同就要推门出去,栾喻笙略带别扭的语调却止住了他的步子。
“厨房现在还开着吗?”
魏清一愣,思忖道:“游轮提供二十四小时的餐食,不过,夜宵的种类单一些。栾总,需要我呼叫餐食服务吗?”
栾喻笙作息规律,一日三餐都按时按点吃,特别是瘫痪之后,他的消化能力大不如前,为了避免肠胃积食,他杜绝在晚八点之后进餐。
倦倦地闭眼休憩,栾喻笙低声道:“送宵夜去她的客房,餐费算我账上。”
中午她没去餐厅用餐,下午则在舞会上出尽风头,小腹平坦,一看就为了穿裙子好看而挨着饿。
魏清眉毛上抬,悄悄露出磕到了的窃笑:“栾总,交给我给您尽管放心。”
潮湿海风吹动纱帘,荡起柔美的线条,离热带小岛越远,空气越凉爽。
带着咸味的夜风不疾不徐地舔舐面颊,不冷不热,一切刚刚好。
印央盘腿坐在床上咬指甲,夹片被啃得白一块彩一块,亮滑长发随风飞扬。
卸了全妆的脸,素净白皙,配上白睡裙,更添一丝清纯,可惜表情一副苦大仇深。
离下船没几个小时了。
和李总约定的最后期限像砍头刀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而且,下船后,比李总更棘手的是高利贷。
怎么办?她到现在还没凑齐六千万,她甚至连十万都没有,要不……
找郑柳青先借五千万缓缓燃眉之急?或者……
再去找栾喻笙碰碰运气?
他今晚莫名其妙对她还挺友善,兴许她嘴甜服个软,他就大发慈悲把她的欠账给消了……
“叮铃——”
正思绪乱飞着,客房门铃响起。
印央应激似的头皮发麻,打了个激灵。
自从登上这艘游轮,门铃响,她遭殃,不是来找她麻烦的,就是来给她下套的。
……又双叒叕是谁啊!
印央半恼半惧地一把拉开门。
只见魏清人模人样的,冲她礼节性地微笑:“夫……印小姐,晚上好。”
“夫印小姐晚上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我不好。”印央抱胸,散漫地靠着门框,叹口气,闷声问,“说吧,栾喻笙派你过来干嘛?来给我送钱啊?”
魏清眸底有惊讶一闪而过,不愧两人曾夫妻一场,对彼此还是有些了解的。
“差不多。”魏清递上合同,将栾喻笙的话原话转达,“印小姐你思考一下吧,离下船可没几个小时了。”
一种“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的口气。
印央懒得计较,她攥着合同的手指因为亢奋而指甲泛白,竭力下压即将飞升的嘴角,挑眉绷唇,佯装无所谓,懒洋洋应道:“知道了,你回去吧。”
“砰”一声,她冷脸拍上门,转过身,不沾粉黛的脸霎时破开灿烂的笑。
有人敲门:“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