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越拉着崔千钧回到了他的寝室。
「义父,董尚书临死前,说老师选了我,他也选我。」楚越还是说出了心中的担忧,「可是老师从来就没有表示过选了我,你们当时……」
「你想问我写给他的那几封信?」崔千钧思来想去,也知道了楚越想问的那几封信。
「我当时还一直以为是偶遇,所以并未放在心上。」楚越想想就觉得奇妙:「可当我知道了老师来找我是因为义父时,我突然就……」
可当时不论是谁,都不可能知道他的身份,又何来的支持一说?
「当时,我的确不知道你的身份。」崔千钧承认道。
楚越自然是相信崔千钧的,若是崔千钧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后的路也不会这么难走,他也不会每日藏匿那点不知名的心思。
好在现下身份已然揭露,崔千钧也并没有嫌弃他,他才送了一口气,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且不说董今朝如何,就连自以为熟悉不过的老师陆淮修,如今看来也成了变数。
谁都知道陆淮修和梅鹤关系好,谁也不知道夏阁老会不会把梅鹤的死告诉陆淮修,就算夏阁老不说,陆淮修回京都后,也能自己查出来,真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想解释也来不及。
难道真的要与老师刀兵相见吗?不能的,陆淮修是朝臣,楚越是皇子,但终究隔着血海深仇,陆淮修要是临阵倒戈了,以老师的胸韬伟略,恐怕事情会越来越棘手。
楚越绝不允许事情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他要从崔千钧口中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以找出应对的办法,他开口问道:「义父,那是怎么回事?」
「若我所猜不错,应当是梅鹤。」崔千钧猜测道,「陆淮修与梅鹤交情匪浅,梅鹤算准了自己没有退路,所以要挟你以令太后,而他唯一的退路,就是被贬了官的陆淮修。」
楚越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可即便梅鹤想要里应外合,也不应当选老师啊?」
「不止。」崔千钧引导道。
「义父的意思是……」楚越眸底闪过一丝神色,恍然大悟的看着夏府所在的方向:「夏阁老?」
崔千钧看的真切:「你想想,这么大的科举舞弊案子为何偏偏要在这个时候被翻出来?」
还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也就是说,他应当是有两步棋要走。」楚越头头是道的分析着,「一是董尚书,二是夏阁老。」
「董尚书是既定死棋,夏阁老就是源头活水。」楚越鼓掌表示:「董尚书以身入局,为的就是换老师回京的路,而有了夏阁老的帮衬,老师定然能够顺利返京。」
这两步棋走的实在是太妙了,不仅能骗过他,更能骗过皇帝。
朝堂正是用人之际,陆淮修就算是曾经指着太后和皇帝的鼻子骂过,说到底还没有其他的过错。
再加上陆淮修为官清正廉明,从不贪污受贿,也不涉及党争。
他唯一一次涉及党争还是因为楚越,若不是捡到了二皇子这个宝,恐怕陆淮的要老死浪平镇了。
看来义父也是棋局中的一环,还是很重要,必不可少的一环。楚越想着。
楚越想了半天,都没想到谁能将这一切串联起来,虽然这几件事看上去关联很大,可这些线索还是过于杂乱。
能将夏阁老,董今朝,崔千钧,陆淮修,甚至是已死的梅鹤等人全部拉入棋局的幕后棋手,想想就觉得可怕。
但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即便是前有狼,后有虎,楚越也不会畏惧,他既然回来了,就要与他们斗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