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越摆手,示意那人退下:「你先下去罢。」
那人走后,楚越拖着浑浑噩噩的脑袋去了崔千钧的营帐。
一上来就发了火,「义父,翠山如何你不是不知道,这么多年与戍甲营井水不犯河水,为何太子……」他顿了顿,继续吼:「义父为了取悦太子,连戍甲营也要交予他吗?」
若是放在以前,崔千钧肯定会大喊一声「放肆」,可如今碍于楚越的身份,那声放肆终究憋回了心里,他心中除了百姓就是兄弟,不容得一人置喙戍甲营,没有例外。
崔千钧冷言相对:「二殿下,戍甲营在本将军的手里,还轮不到二殿下置喙。」
楚越嘲讽似的扯动嘴角,无言有声。
楚越还是不死心,问道:「义父为何要默许太子的行为?」
「他是太子,本将军与他身份有别,难不成还能反了?」崔千钧反问道。
楚越狂言道:「天家不仁,义父反了又如何?」
「放屁!」崔千钧点了一下楚越的额头:「你可知一场战争,会有多少无辜之人因此丧命?」
楚越大声说:「我只知道义父若是不管,翠山上下就要全都丧命了。」
「本将军自有分寸。」崔千钧不以为然道。
「是啊,崔大将军浑身上下都写着分寸二字,是本殿没有分寸。」楚越「哼」了一声:「告辞!」
崔千钧:「你……」
楚越气势汹汹的出了崔千钧的营帐,事到如今,他也摸不透崔千钧的想法。
几日后,江南下了一场洪雨,江南十三州有半数决堤。
楚宣没能剿灭翠山,被这决堤的雨水破了天时。
既没有天时,也没有地利与人和,楚宣只得就此作罢。
为今之计,是想想如何阻止洪水决堤,刚南巡就发生此等天灾,若不加以制止,恐怕他这么多年的贤良都要随着洪水付之一炬。
楚宣叫来了个小兵,问道:「大将军呢?」
「大将军已经……」小兵吞吞吐吐的说。
「死了?」楚宣疑惑的看着他。
小兵:「……」
崔千钧:「……」
楚宣叹了口气:「算了,孤去看看。」
他一出营帐,急雨落了满身,出来也没想着带伞,也没让人跟着他,他自己一个人去找崔千钧,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大将军。
楚宣被雨水遮挡了视线:「怎么会?」
「殿下怎么来了?」崔千钧却看的清晰,朝着楚宣大喊道。
楚宣隐隐觉得大雨中的身影有些熟悉,但雨水阻挡了视线,他也没看清:「他们……」
麻袋一袋袋的落下去,丝毫不见用处,就像是石沉大海。
「太子殿下,他们是普通百姓,赶来相助。」崔千钧解释道。
楚宣「嗯」了一声。
身为太子,当与百姓同心同德,事必躬亲。
他也前去扛起了麻袋。
太子的武功底子并不弱,只是没干过粗活,一时被大雨冲乱了分寸。
脚底下一个不留神,差点葬身洪水中。
就在他命悬一线之时,有一人拉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