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峦顿时僵在原地,脸色逐渐发白,却勉强浮现出笑容:“随你怎么想。”
“你!”祝聿脸色阴沉得可怕,片刻才艰难吐出几个字:“陶峦,好样的。”
陶峦神情平静,显然不想和他多作纠缠。
祝聿一把抢过女人手中的玻璃杯,用力往远处摔着,眼里是止不住的怒火。
玻璃杯顷刻间变为锋利的不规则碎片,点点白光在灰色大理石地板上尤为明显。
头皮瞬间麻了半边,陶峦身体不自觉往后缩,可后面是坚硬墙壁,能退到哪去呢?
“害怕吗?”
祝聿慢慢松开手,“你这样狠心的人,也会怕?”
陶峦神情依旧淡淡,不喜不悲,叫人什么也看不出。
好,很好。
就是对着木头,也该给点反应吧?
“陶峦,我想了好久,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任何事。为什么,凭什么你一声不吭就离开我?”
“我做错了什么,要你舍得这样对我。”
祝聿气得涨红脸,指尖都在发抖,伸手想要钳住眼前女人的肩膀,却对上她平淡如水的脸以及破裂的唇,顿时停下动作。
他好像真没招了。
房间里安静了许久,没有人愿意打破这阵沉默。
忽地门外传来呼唤他的声音。
“祝董,老董事长找您。”
祝聿深呼吸一口,转身打开休息室大门,临走前看了眼陶峦,眼中闪烁着威胁。
“不准离开。”
不管怎么样,即使人和心他没法都掌握住,那也总得留下一个。
“砰。”
留给陶峦的,只有重重的关门声。
支撑身体的力气瞬间被抽走,陶峦倚着墙瘫坐在地上。
她将右腿立起,灯光照射下,清晰可见一小块玻璃碎片扎在小腿皮肤里,幸好碎片切口面积不大,扎得不深,只几条血丝滲出。
陶峦咬咬牙,用力一拔,用指腹轻轻拭去小腿血迹后,才把碎片丢进旁边垃圾桶里。
“没关系,没关系。”
陶峦边摇着头边小声喃喃道,察觉到蓄满的泪水将倾泻而下,抬头尽力睁大眼睛,努力抿紧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下一秒,脑袋却埋进膝盖,肩膀微微颤抖,伴随着隐忍的哭泣声,像似半夜动物的悲鸣,很远又很近。
早知道就不回国了。
陶峦给自己五分钟委屈的时间,只是没忍住哭了半个小时。
用袖子擦干眼泪,她扶着墙缓缓站起来,走到门后,拿起扫把和撮箕,快速把地上的玻璃碎片打扫干净。
然后关灯,开门,离去。
离开盛安集团发布会后,陶峦一个人打车回家,距离晚饭还有些时候,她正在房间整理着方案。
这几天,第一个案子进入邮箱,Bacchisch芭克丝烈酒公司新推出的Kapit?n朗姆酒急需扩大国内知名度,但国内早有加尔得朗姆酒和哈瓦拉朗姆酒占据高端朗姆酒市场大部分份额。
只是聚焦商品过于局限,Bacchisch酒品在国内有一定知名度,公司野心在于急需扩大潜在客户心中的地位,这也就急需和高品位这一形象迅速划上等号。
毕竟是回国后首个接触的案子,陶峦考虑角度自然广阔些,想多赚些钱能逃离楚家。
她不想在别人家里讨生活。
早年父亲逝世,章女士带着她改嫁给楚苍海,同月,送她出国念书,这一别,竟是足足七年没回过国。
不过章女士偶尔会漂洋过海来看望陶峦,待的时间不长,但每年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