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打断思绪,她起身拉上桌后的窗帘,朝门口走去,是张嫂叫她吃饭。
陶峦点头应好,从梳妆台上拿起红棕色哑光唇膏涂,又随意披件浅灰色针织披肩,跟在张嫂后面下楼。
平常是筱童上来告诉她吃饭,张嫂是这个家里的老人,这个家里能使唤她的只有那两位,楚氏董事长楚苍海和楚大小姐楚蕴。
一下楼,餐桌主位坐着正在看财经报纸的楚苍海,右侧陶峦母亲章清渠静静发着呆,左侧楚蕴随意依靠椅背,手指在手机上噼里啪啦打个不停。
“我还以某人攀上高枝,瞧不起我们这小门小户的。”
楚蕴抬头斜睨一眼,冷嘲热讽道。
陶峦没有搭理,静静走到母亲身边拉开座位坐进去。
“陶峦来了啊,”楚苍海亲切打个招呼,又仔细斟酌着用语开口,“你什么时候认识祝聿的?之前也没听说,今天这事。。。。。。我和你妈妈都挺担心你的。”
“高中校友。”陶峦的语气平静无波。
“呵,真会买股。”楚蕴嗤笑,语气带着浓浓不屑,“我好心提醒你,别再装你平常那副贞女样,又不是真正名门出生的大小姐,现在能捞着什么好处就赶紧捞。人家祝聿和我爸不同,不是什么女人都能嫁进祝家。”
陶峦唇线紧绷,藏在桌下的手握紧椅子,挟着暴雪的暗流正慢慢涌动。
倏忽章清渠在桌下轻拍她的手,心头窜起的热火顿时熄灭,厨房里传来的脚步声不停刺激着她的大脑,聒噪不安。
楚苍海用眼神制止楚蕴继续说下去,转而又朝陶峦笑呵呵道:“蕴蕴她脾气从小就这样,你别往心里去。”
陶峦平淡点头,端起温开水抿了口,“我和祝聿没有任何关系。”
“你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在媒体面前热吻,啧啧啧,你不要脸,祝聿也是真疯了。”
楚蕴不饶人逼近道,“还是说,你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呵,小家子就是小家子,最拿手的是这一套上不得台面的把戏。”
陶峦靠着椅背,将碎发勾回耳后,视线在楚蕴身上扫了一圈,娇唇轻启:“那也比自甘堕落还得不到要上得了台面。”
她从来不会露出丑态,对这些事这种人只需冷眼静看,不自证,只反攻。
楚蕴眼睛陡然睁大,握住筷子的手抖动。
陶峦怎么会知道?
“你们在说什么?”楚苍海坐在主位上,楚蕴略微惨白脸色让他心生怀疑。
“没什么,只是说一个朋友的趣事。”陶峦脸色淡淡,转移话题道:“楚邬叔是不是过几天要回来了?”
“是啊,后天的飞机。”提起楚邬,楚苍海脸上不自觉露出喜色,“张嫂,记得后天不用做晚饭,我们出去吃。”
楚蕴收到陶峦话里的警告,自然不敢再针对她,低头看着盘子不说话。
章清渠神拿起陶峦餐具旁的冷水杯子,递给站在后面候着的筱童,“筱童,重新接杯热水送来,顺便告诉张嫂可以开饭了。”
筱童应好,接过水杯朝厨房走去。
这餐吃得众人心思各异,楚蕴没吃几口就找借口回房间,楚苍海只以为她身体不舒服没过多怀疑。
陶峦盯着碗里的白米饭,肚子里一阵反胃,她放下筷子,拿起玻璃杯喝着温开水。
“怎么不吃了?”章清渠小声关心道。
“胃口不好,大概时差还没倒过来。”她也同样小声解释道,昨天晚上才下飞机回国,转而又朝楚苍海礼貌微笑,“楚叔叔,公司离家太远,我想明天搬出去,上下班也方便。”
“那房子找好了吗?我记得你上班的公司叫青林传媒对吗?”
“卓正文的青木传媒,昨晚我才和你说过。”章渠放下筷子,拿起纸巾擦擦嘴角,更正楚苍海话中的错误。
楚苍海尴尬笑笑,“你瞧我这记性,既然是正文的公司,我过几天叫人和他说说,要他多照顾照顾。”
“谢谢楚叔叔,房子离公司很近,步行或者打车都很方便。”陶峦放下水杯,剩下的半杯水已经冷了。
月经刚来没几天,不能喝冷的也不能吃辣的。
“我吃好了,楚叔叔慢用。”
陶峦将腿上的餐巾放在餐桌上,起身上楼。
楚苍海点点头,别的不说,这陶峦向来是个礼貌知大体孩子,要是楚蕴有她一半的情商,他大可放心把楚氏给楚蕴管理。
只是楚蕴这蛮横霸道的性格还得磨磨,等会就打个电话给孔秘书,是时候该让楚蕴去楚氏闯闯,受些挫折才能成长,不能一直蜗居在杂志社里。
而一旁的章清渠看着女儿未动的餐盘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