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尚早笑着,礼貌地跟她打了个招呼。
孔娟娟完全是一副震惊的模样。乖乖,这两口子可真养眼。秦营长高大威猛,身姿挺拔如松,眉宇间英气逼人。
她原本还在想,什么样的媳妇能配得上秦营长这样的人呢?结果苏尚早不仅配得上,简直是远远配得上啊!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孔娟娟忍不住感叹:“般配啊般配。”
秦未时用钥匙打开大门,一进去,果然有个不到二十平米的小院。中间一条瓷砖路将两片土地分成两部分。
“只有这块有瓷砖,你看看到时候要用多少地种花,剩下的还是填上砖好。墙角那的厕所已经修好了。”秦未时指着院子说道。
审批这个厕所费了不少功夫,也十分打眼。但秦未时不忍心在这方面让苏尚早受委屈,只不过是他多承受一些压力罢了。
两人进了屋子,发现里面异常宽敞。一共三间卧室,朝南的屋子是最大的,里面放着实木衣柜、书桌和床。
“我们就住这间,家具都是我叫人新打的。”秦未时说道。
苏尚早满意地点点头,顺嘴问了一句:“多少钱?”
“两百多。”秦未时老实回答。
苏尚早吓了一跳。秦未时的工资每月五十二块五角,这一下相当于花掉了他四个月的工资。还好他家境殷实,要不然自己真要跟着他喝西北风了。
“别担心,我手里的钱够我们这段时间用。”
苏尚早微微点头,她知道秦未时一向稳重,既然他这么说,自然是有把握的。
秦未时继续说道:“我这些年攒下的津贴有900块,都存在存折里。离家时,二婶给了我5000元现金和一些全国通用的票证。我把存折和这500块交给你,你平时想买什么就去买,别太省着。”
其实除了北京那套四合院,姥姥在香港还给存了一些钱,数目不小。
这些年,他和舅舅们一直有联系,只是明面上不能表现出来,他在那边买了一些股票,赚了不少。等形势好了可以再做打算。
不过这些,他不打算告诉苏尚早。等他们感情稳定一点再说吧,他是真怕了爷爷那句“小心她带着房子和钱都跑了,你就后悔去吧。”
他倒是不在意钱没了,他在意的是人。
人一定要待在他身边。
早早手里的钱越多,越有可能离开他。
这个风险,他不想冒。
“你说好了给我四合院,怎么现在都没动静?”苏尚早突然想起来,不满地嘟嘟嘴。
“等过段时间。”
“过段时间是什么时间,秦未时,你说话不算话,你把我骗到云南来了。”苏尚早眼睁睁地看着四合院张了个小翅膀,都快飞到她跟前了,嗖一下,又飞走了。
“我不骗你,只要你表现好了,我就给你。”秦未时不想看到她想要一件东西又得不到的可怜样,但是在这件事上,他不能妥协。
“那怎么样才能算表现好?”苏尚早看出这事没商量的余地,有些生无可恋。
*
1977年深冬的香港弥敦道,霓虹灯在细雨中晕染成模糊的光团。
富耀宗站在五层唐楼的铁窗前,指间夹着的万宝路香烟已经燃到尽头。
楼下叮叮车碾过轨道的声音忽远忽近,混着隔壁麻将馆洗牌的哗啦声,扰的他心绪烦杂。
"阿宗,这是最后一批货。"表弟阿强把帆布包放在褪色的红木桌上,拉链滑开时金属碰撞声清脆作响。
五十只精工表在丝绒衬垫上泛着冷光,秒针跳动的节奏整齐划一。
富耀宗的手指抚过冰凉的金属表链:"深圳那边怎么说?"
"罗湖桥头新起了三栋四层水泥楼,说是给什么单位准备的宿舍。"阿强压低声音,"上周送电视机过去,看见推土机在推荔枝林。"
香烟灰烬簌簌落在窗台,他转身从保险柜取出泛黄的地图,罗湖村到蛇口的弯曲线条被红笔反复描摹。
这是北京那边递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