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湿了。」谈槐燃说,「身上怎么都是湿的?」
这人的脑子别是真有问题?!怎么忽然这么温柔?
湛月清心间俱震,没忍住开口说话,呛咳着断断续续的道:「你……咳咳咳……」
或许是他方才的动作让湛月清感受到了一点点温情,他身上那对谈槐燃的攻击性也没了。
当然,也可能是他真没力气骂人了。
湛月清抬起眼睛,扫过谈槐燃的脸——谈槐燃发丝原本一丝不苟的,俊美的脸上也什么都没有。
可他现在看上去狼狈不堪,发冠也歪了。
脖颈上也有道可怖的血痕。
湛月清一怔,意识到那是自己方才疯狂挣扎着打的,头发也是他挠乱的。
谈槐燃察觉到自己这幅模样和刚才嚷嚷着要掐死他的模样,比起来差别太大,便僵硬的挪开目光,不去看他。
湛月清没发现他的躲避,他看着那张脸,眼神变了又变,放轻了语气,试探道:「陛下真觉得我难看?那我明日戴上面具?」
这语气又轻又软,像小猫爪子在谈槐燃心上挠。
谈槐燃眼眸中的阴鸷散了不少。
「——不必。」
抱着他的人身上有股滚烫的热意,那温度从谈槐燃身上传来,湛月清本就只披了外袍,内里是轻纱,经过方才那一遭,更冷了。
他闻言还想说话,却忽地对着暴君打了个喷嚏,眼眸里水雾更重。
谈槐燃:「……」
躲在暗处的暗卫倒吸一口冷气,心惊不已。
这人竟然敢对着主子打喷嚏!主子肯定要把他千刀万剐!
暗卫蓄势待发,随时准备跳下去把湛月清拖出去杖毙。
他们主子可喜欢杖毙人了,嘻嘻。
「周九。」
谈槐燃忽然开口。
暗卫——周九兴冲冲的跳了下来,单膝跪下,「属下在!」
他就说吧,要杖毙!嘻嘻!
「锦绣宫年久失修,你的脑袋也忘了修吗?」谈槐燃神色冰冷。
周九一怔,扫了眼脸色乌黑的主子,又扫了眼谈槐燃怀里无意识发着抖的湛月清,迅速反应过来什么,连忙告罪:「陛下恕罪,殿中的地龙坏了多年,一时修不好,属下去叫人拿炭炉。」
啊?炭炉?
湛月清目光茫然了一下,这狗东西是想让他一氧化碳中毒吗?
狗东西却说:「还有衣服。」
周九忙不迭领命跑了。
膝弯下忽地多了双手,剧烈的失重感传来,湛月清眼前一黑,身躯被轻易的抱了起来。
他脑袋有点晕,不知是被掐的后遗症,还是感染了风寒,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谈槐燃把他抱到了榻上。
「……」他真的有精神分裂吧,刚才那么凶,现在又这样?湛月清又打了个喷嚏,迷糊的想。
「系统,」湛月清忍着不舒服在脑子里叫它,「暴君是不是精神分裂啊?」
系统:【不知。】
湛月清:「那他接下来是不是要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