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见公子闭目未语,便明白是默许了。
凝神细察脉象,细数且时有结代。叶云舒看公子眉头紧蹙、面色苍白,问道:“公子平日可会头疼或眩晕、肢体麻木、食欲不振?”
“没错!就是如此。”刘守正连忙回答。
“……幽冥血藤。”叶云舒皱着眉,沉吟片刻后道。
“这是何毒?”刘守正瞪大眼睛吃惊不已。
这么多年他一直摸不透公子究竟所中何毒,没想到这姑娘似乎确有几分本事,竟当真知晓?
叶云舒试图寻找关于此毒的记忆,却仿佛有一根尖刺扎入脑海,稍一触碰,便泛起丝丝隐痛。
她只道:“我先帮公子施针压制毒性吧。”而后转头对着其他人说:“先将公子扶进马车。”
钱成上前一步,粗声粗气地问她:“你要干什么?”
“……施针。”
“为什么要去马车里?”
“……”
叶云舒无奈,转头对顾乾钧说道:“公子需宽衣解带,我在马车外,口述穴位,先生在车内为你施针,如何?”
顾乾钧睁开眼,月色如水,二人目光交汇,眼中皆暗藏审视,叶云舒为其容貌短暂惊艳,而后听见他清润的嗓音:“有劳姑娘。”
众人本犹豫,诸穴布于人身,内连经络脏腑,错施恐有性命之忧。但公子发话,钱成只得照做。
叶云舒站在马车外,有条不紊地说道:“浅刺即可,留针两刻。”
马车内传来衣料窸窣声,接着老者的声音传了出来:“姑娘,准备好了。”
“合谷、足三里、内关、曲池……”
老者倒是知道这些穴位具有宁心安神,清热解表的作用,便一一照做。
马车内,顾乾钧半倚在软枕上,衣襟微微敞开。
高岩的人该是发现他不在蔗州城内了。
此番他奉命前往蔗州城治理水患。既然出京,他便顺水推舟,揪出暗处的狐狸尾巴。
抬眸望向随风轻动的车帘,脑海中浮现出叶云舒那双清澈眼眸,与记忆里虚伪的“善意”截然不同。
原本只是因那玉佩,对她的身份隐隐有几分猜测。若她真有本事给自己解毒,那他的猜测就又多了几分笃定。
等待的两刻钟里,叶云舒未在意那紧盯着自己的护卫钱成——倒是对他的主子忠心耿耿。
叶云舒看着其他人利落地清理尸体,想来这位公子的身份定是非同小可。
待在他身边恐有不少事端,但自己如今内力封滞……
眼底划过讽刺,叶云舒自嘲地扬起嘴角——
前世学医,穿越后,她自幼跟随师父修习武艺,后又随师娘钻研毒术。这些年在战场上,历经数次生死。
这次,她却大意了,差点交代在这儿。
罗家显然是下了血本,体内所中之毒极为罕见,她竟也一时毫无头绪,不知如何破解。
只能到蔗州城后,给清梧她们留下消息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