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持续观察,看后续症状,不论怎样,如今她该多作休憩,便少费神吧。
夜色渐浓,外头落雨突然敲了敲马车,低声沉喝:“有埋伏!”
几人不约而同调整站位,将顾乾钧护在中间。
很快,刀剑相击声刺破寂静。
“陈姑娘你待在马车上不要出来。”巧菱嘱咐完就下了马车。
叶云舒掀起车帘一角,窥见一群人身着黑衣、蒙着面,不像山匪,倒像是训练有素的杀手,这位公子一介商贾竟有如此仇家?
立于厮杀中心的那抹月白色身影,想必就是“公子”了。
偶有杀手突破几人的防线,直逼他而去——那人衣袂翻飞如鹤,仅以步法闪避攻势,身上未染半点血污,依旧从容不迫。
难道贵公子是怕脏了手?
眼前场面血腥,叶云舒一向不喜,却很是熟悉……
脑海中闪过一些凌乱的画面:同样是黑夜,同样是刀光剑影,她手持千机扇,扇锋所过之处,鲜血飞溅。
厮杀许久终是有些力竭,身后有人,她动作迟缓了些,转身,只觉一道黑影袭来,额头传来一阵剧痛,眼前一黑……
猛地回过神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叶云舒下意识扶额,摸到了头上的纱布。
她想起来了——
自出了南诏进入林中,罗家的人就阴魂不散跟着。本想进了益州城摆脱他们,不想罗家竟敢在城内动手。
叶云舒眸中闪过寒光——眼前浮现守城军长枪齐齐刺向她的画面……
父亲随太祖皇帝开国,二人情同手足,后以赫赫战功受封镇国公,戍守北地多年,保境安民,深得军民拥护。
树大招风,朝中定有人视叶家为眼中钉,不知她的身份如何泄露,竟有人为伏杀她,与罗家勾结。
“公子!”
惊呼声拽回叶云舒思绪。
两名杀手同时突破了防线,左右夹击而来。顾乾钧眸光一冷,身形微侧,躲过左侧攻势。右侧的杀手逼近身前,刀锋直指他的胸口。
他扣住手腕,顺势一扭,将其兵器夺下。抬脚踹开人,手腕一翻,刀光划过,另一杀手轰然倒地。
脸色骤然一白,顾乾钧身形踉跄着呕出黑血,钱成急忙赶来护卫。
原来这位公子是中毒了,难怪不出手,想来是怕因为运功,引起毒发。
叶云舒粗略估算,杀手有二十来人,公子这一行虽然人数较少,但都是个顶个的好手。
寒光隐没,尘埃落定。
“公子,公子!”焦急的呼喊声从前面的马车传来,身着青布长袍的老者匆匆跑过去为公子诊脉,想来他就是同行的大夫了。
叶云舒见他急得来回踱步,口中念叨着:“这荒郊野外的,如何是好啊?”
好歹是救命恩人,她没有犹豫,掀帘走下马车。
“可有银针?”
众人循声望去,出人意料的,擦净脸的女子,容貌姣好,只听头上还缠着纱布的女子说道:“我懂些医术。”
众人心中满是怀疑——刘太医都毫无办法,眼前年纪轻轻的女子,能行吗?
老者此时也有些病急乱投医了:“有是有,不过姑娘,我家公子……你若是没把握,施针出现了什么差错……”
“那便先让我诊过脉。”叶云舒走至顾乾钧身旁蹲下,指尖搭上他腕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