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草长莺飞,正是出游踏青的好时节。
每年这个时候,皇室都会举办一场春猎,除了皇室成员,在京都的官员及其家眷也可以参加。
春猎没有那么严肃,京中贵女和世家子弟齐聚一处,只要善骑射,都能搏一搏彩头。
早朝散后,宗熠把宗聿留下来商议春猎的兵力布防。等他们说完正事,已是日上三竿。
宗熠留宗聿用膳,不想宗聿摆摆手,道:“不了,瑾年还在家里等我。”
宗熠一愣,宗聿已经躬身告退。
看着他脚步轻快的背影,宗熠道:“我留他吃饭能耽搁多少时间?”
吕忻稍微知道一点内情,道:“听说是宁王妃请自下厨,殿下才想回去。”
宗熠对江瑾年的记忆还停留在他们第一次见面,他外表柔弱,性格却不软,和江闻月对峙也是逻辑清晰。
“这段时间宋治还去帮宁王妃看诊吗?”宗熠问道,江瑾年都能下厨了,看来身体有所恢复。
吕忻道:“没,宋太医在跟着曲大夫学蛊术,宁王妃那边是曲大夫开药。宁王妃未嫁前,也是曲大夫给他调理身体,曲大夫对他的病情更了解。”
出了蛊毒的事,陆院判又受了伤,宋治被吓的不轻。曲落尘出现的及时,正好解了他的困境,看病这事就落在曲落尘的头上了。
宗熠想了想,没有多说什么。
王府的马车停在宫门外,宗聿骑马从宫里出来,一眼就看见了。他楞了一下,驱赶马上前,和马车并列,抬起马鞭轻敲窗户。
不一会儿,一只手掀起帘子,露出一张温柔的笑脸。
江瑾年拿着扇子,斜靠在软榻上,笑吟吟地看着他。
宗聿道:“你怎么来了?”
江瑾年:【看你到了下朝的时辰没回来,想着你可能有事耽搁了,过来看看。】
宗聿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解释道:“皇家春猎,皇兄让我负责围场的安全,所以出来的比平日晚。”
宗聿手上的兵在城外驻扎了一整年,没有战事,他们也容易懈怠。宗熠这次让他负责春猎,也有让他把兵拉上山操练的意思。
坐在马背上和江瑾年说话总有些距离感,宗聿翻身下马,把缰绳交到小福子手上,跃上马车,进了车厢。
白榆识趣地退出来,熟练地驾驶马车往王府走。
车厢内的矮桌没被江瑾年拆掉,但换成了可以活动的桌子。江瑾年拿出一个小食盒,里面放着填肚子的糕点。
可能是常年在外奔波惯了,宗聿对饥一顿饱一顿没太大的感觉,可自从江瑾年发现后,他总会变着法地给宗聿准备吃的,不会让他饿着肚子上朝下朝。
宗聿食指大动,他吃着糕点,想了想,让白榆驾车去一趟兵部。
江瑾年不解地看过来,宗聿道:“我下午要去军营调兵,这会儿正好去兵部点个卯。”
【那么忙?】
“也就这几日,围猎要安排的事情多。”
前世宗聿也收到同样的命令,只是他那时就在军营,直接带兵前往猎场,没有来回奔波,自然也没有带上江瑾年。
江瑾年称病在家,三年的围猎均未到场。
宗聿看着他温柔的面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管怎么说,他前世对江瑾年确实有着诸多的忽视和亏欠。
“我记得猎场有一片桃花林,花期比之寻常要晚个把月,到围猎的时间刚好盛开,瑾年可愿陪我去赏花?”
宗聿心思活络,上次因为江瑾年中蛊,没能看成桃花,他心里觉得遗憾,猎场的这个机会不想再错过。
江瑾年忍俊不禁:【殿下还记得你的桃花呢?】
宗聿道:“和你有关的一切,我都想记得。”
江瑾年心里一颤,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总会让人心悸。他摇着扇子笑着,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越是心颤越止不住心底的恶劣,打趣道:【那殿下可还记得江家屋顶被踩碎的瓦?】
宗聿愣了愣,猛然反应过来江瑾年的意思,被手中的糕点呛的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