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碎的瓦不准确,确切点是被他一拳砸碎的瓦。
江瑾年将手上的茶杯递过去,宗聿喝着茶,缓了缓,道:“你知道?”
江瑾年眼神玩味:【知道什么?知道殿下在成亲之前就派人守着我了?还做了梁上君子?】
宗聿被江瑾年说的脸热,他当日露了端倪,只不过自我安慰,觉得江瑾年没有发现。成亲后越是了解江瑾年,越明白自己当初没有隐藏过去。
只是江瑾年没提,他也装傻。
“我是怕江家对你不好,才让他们保护你,不是监视。”宗聿解释,他不想江瑾年误会。
江瑾年颔首道:【我知道,我还没有谢过殿下仗义相助。若是没有你的炭火和吃食,我和白榆熬不过那几日。】
江瑾年一脸真挚,宗聿却在心底默默道:骗人。
他早就明白,江瑾年有算计江家的本事,就算他没有出手,江瑾年和白榆也不会有事。
他那么聪明,怎么会把自己置于险地?
宗聿摩挲着手上的茶杯,低头看了一眼,才发现拿的是江瑾年喝茶的杯子。他顺手递过来,宗聿也顺手接过去,一切那么自然又合理。
一想到这个杯子江瑾年用过,宗聿的心像是被猫爪子挠了一下,有些酥麻。
宗熠派去查探地方侵占土地的麒麟卫还没回来,所以京都最近恢复了一贯的平静,兵部也没什么大事,大家看起来和和气气,
宗聿试探地问负责马政这一块的官员,今年的马养的如何,那些人顾左右而言其他,和宗聿打太极。
宗聿也不恼,面上顺了他们的心意,每日单纯地到兵部点个卯,看起来像是一时的新鲜劲过去了,不想再坚持。
兵部的人就更不在意了,每日该吃吃该喝喝,却不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纪凌带人盯着。
宗聿今日照常如此,兵部尚书还是那副两不沾的样子,下下棋,喝喝茶,也不过问宗聿的动向。
只是抬头瞥见王府的马车,看见江瑾年的侍女,有些诧异地多看了两眼。
“殿下和王妃感情真好。”刘进义猜出马车上的人,看似随意地感慨一句。
兵部的其他官员看过来,他们不清楚江家内部的事,只知道江瑾年被江家养在庄子外面,身体不好,之前还出了中毒的事,太医院被彻底清查了一遍。
“说起来王妃和殿下同岁,他比江闻州年长……”有个官员嘀咕了一句,话说到一半回味过来不对劲,默默地闭嘴了。
可前半句话其他人听见了,江瑾年的年纪和江云枫成亲的时间对不上,江家到底是因为她身体不好才隐瞒?还是因为江云枫在娶妻之前就有了孩子?
兵部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起来,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再往下议论了。
宗聿回府用过膳,找敛芳交代了两句,说他要去军营住两天,家里的一切大小事宜就交给敛芳代管。
“殿下要带王妃去军营?”敛芳不确定地问道,怀疑自己理解错了宗聿的意思。
宗聿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以为敛芳是不放心,补充道:“小福子我也带走。”
敛芳犹豫了一瞬,没有劝阻。
等白榆收拾好行李,小福子已经喂饱马,套上马车,在门外等候。宗聿扶江瑾年上马,他们四人坐着马车晃晃悠悠地出城。
军营驻扎在山林腹地,距离都城还是有点距离。白榆陪小福子坐在外面,二人说说话,给这漫长的路程增加了一点趣味。
考虑到出行,小福子换了一辆马车,车内放了软榻,上面堆着软枕,还有好几个取放东西的暗格。
软榻上没有桌子,江瑾年把自己窝在软枕内,摇着扇子,打着哈欠。
春光明媚的季节,吃饱喝足后人就是容易犯困。
宗聿在处理手上堆积的一点事务,见他打不起精神,道:“这会儿还早,你躺下休息一会儿,到军营了我叫你。”
江瑾年看向他,坐起身,往他身边挪了挪,怀里抱着软枕,一双水灵的大眼睛紧盯着宗聿,道:【想睡在你旁边。】
马车的空间足够大,躺下去休息不成问题。
宗聿没有多想,他往边上靠了靠,给江瑾年留出更多的空间。
江瑾年把软枕放在他身后,拉住他的手示意他往后坐,靠在软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