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卫中蛊,这就意味着平川和蛊师有勾结。
虞朝虽没有明令禁止蛊师通行,但因为皇室不喜,混迹官场的人还是有这点敏感度,不会傻了吧唧地去接触蛊师。
当然,宗咏那个情况属于特例。他混迹江湖,又得曲落尘所救,自然会偏向他。
但即便如此,宗咏也不忘告诉曲落尘。不要去触皇室的霉头,宗熠不喜蛊师。
曲落尘现在能混进太医院,那是为了追查先皇后的死因。而且此事隐秘,京都的官员尚且不知,更何况是外官?
在外人的眼里,蛊师依旧是皇室的忌讳。
周宣身为朝廷命官,又和江家关系匪浅,他用蛊师对付麒麟卫,真的只是巧合吗?
【可惜我在蛊术上没什么天赋,能看出他中蛊,却不会解。】
江瑾年叹了口气,他没有遗传娘亲的天赋,那些蛊虫并不亲他。而他带出来的人手中并没有蛊师,他们是土生土长的虞朝人。要论蛊术,还是得看云川曲家。
思及此,江瑾年的神情有些许凝重。虞朝不兴蛊术,偶尔遇见一两个蛊师,也是从云川过来的。
这件事难道还有云川蛊师参与其中?
宗聿不知道江瑾年的担忧,以为他是自责,握住他的手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你不会蛊术,可在武学上颇具天赋,行军布阵亦不在话下。”
江瑾年抬眸轻笑:【你这算不算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将帅之才非莽夫蛮勇,行军布阵需要有大局观,纵览全局,心思缜密。
江瑾年不曾见识过真正的战场,肯定的话从宗聿这个混迹战场的人嘴里说出来,更像是一种宽慰。
宗聿想到前世所见,心头一热,道:“我这是肺腑之言,字字句句发自内心。”
他的瑾年,永远是最好的。
江瑾年看着他认真的神情,心里有所触动。宗聿总是这样,无条件地相信他,在他心里,自己不管做什么,都是完美无缺。
可事实上对于江瑾年而言,完美两个字是不可能完整的遗憾。
江瑾年的思绪有一瞬的飘远,不过很快又被他拉回来。
他压下心头那一点异样,绕开这个话题,提起另一件事:【孙有财给的可是凌霄阁密信?】
麒麟卫身上不可能带无字信封,江瑾年想了想,只可能是凌霄阁特有的隐藏字迹手段。
宗聿颔首:“是的,需要特殊药水才能显现。”
江瑾年问道:【你有药水?】
“这是自然,不过东西在客栈,要回去才能知道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宗聿出门前就考虑到这一点,让暗卫给他准备了药水。
那东西不多,用白瓷小瓶装好封口,混在一堆药瓶里,并不起眼。唯一的区别是其他小药瓶贴了标签,而它上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宗聿在行囊中把它翻出来,用毛笔蘸了一些,均匀地涂抹在信件上,然后再用火折子烤干。
很快,随着药水渗透纸张,上面的字迹也逐渐浮现。
信件上的字并不多,短短几行,却隐藏着惊天秘密。
宗聿和江瑾年凑在一起,他们同时看完信件上的字,均是一震。
宗聿手指发颤,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眼底涌现浓郁的杀意。
他和江瑾年这些天所见已经让他对平川的官场不抱任何希望,没想到麒麟卫的这封密信更是远超他所见,足以让他萌生带兵踏平平川官场的念头。
江瑾年冰凉的手掌覆盖宗聿的手背,他抬头看向他,一双明亮的眼睛满载忧色。
麒麟卫在密信中提到,他们在调查土地案时,发现平川官场贪污腐败,欺下媚上的证据,他们潜入府邸带走了官员收受贿赂的账本,账本涉及朝中大半的官员。
不仅如此,他们还查到一桩旧事。平川曾开采了一个铁矿,官府有登记在册,却没有上报朝廷,开采出来的原料更是不知所踪。
铁矿不同玉矿,属于战略矿产资源,不能为民间私有。
任何铁矿的开采,大到矿山位置,小到矿石去向,都需要一一记录在案。
平川官府只记录了矿山,其中很大一部分含糊其辞。
麒麟卫明察暗访,查到平川暗中将这个铁矿卖给了狄戎,而买主正是耶律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