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上电话，许彻从兜里摸出上次去便利店时顺手带的香烟，拆开，抽出一根，熟练地点上。
三十岁之前他没抽过香烟，重生后，他短时间内没了烟瘾，直到上次和许随年抽完同一支烟后，烟瘾被勾了上来。
烟丝燃烧，一明一灭，许彻缓缓吐出一口烟雾，尼古丁的苦涩在舌尖层层晕染，带来短暂的愉悦让他身心顿时舒畅了不少，让他短暂忘记那些压力。
烟雾缓缓升起，灯光的折射下，烟雾也逐渐有了形，与呼吸交织成透明的茧，许彻高大的身影立在其中像一座雕塑，在寂清的早上，略显孤寂。
不知是不是烟草的缘故，无论他怎么尝都没那晚那口那个滋味。
很多年以后他才想明白，他要的不是烟草的本身，而是那个人的滋味。
一院之隔，谁也没有向前一步，各自怀心情，等候着天明。
天光破晓的时候，许随年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
许彻在外面待到八点钟才回来，手里拎着在早餐店打包的早茶，以及一碗熬得浓浓的白米粥。
他在街边早餐铺吃了油条包子，知道许随年从不吃那些，特意到几公里外的早茶店买了几道精致的茶点打包回来。
许随年被铃声吵醒，以为是闹钟，想也没想随手上划，片刻后，对面传来人声，“起了吗？”
是许彻那低哑的嗓音，许随年瞬间惊醒，比闹铃还好用。
这才发现刚才的铃声是电话，备注是许彻，他刚想挂上电话，对面似乎预判了，连忙大声开口：“带你去医院，密码是多少？”
许随年回过神想了想，感觉有点奇怪，几个小时前许彻不知道密码也闯了进来，现在问他做什么？几个小时前的是鬼魂？
见他没声，许彻语气软下来，叫了声：“许哥。”
许随年心情稍微舒畅了点，但还是不想看见那个家伙，冷声道：“不用你管，回去吧。”
许彻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给你带了早餐，吃完就去。”
他实在不太会哄人，也没有立场去哄许随年，只能尽量用讨好的方式去说服，有点笨拙。
然而对面回绝的很干脆，“不去。”
“……”
许彻垂眸，在心中暗暗思索，要不要再从厨房翻进去。
然后一鼓作气把人抱出来，塞进车里，拉进医院。
但许随年估计又要炸毛，或许还是再扯他头发，扯就扯，反正还会再长出来，就怕他再抹眼泪。
一个大男人被欺负了就会哭，忒没出息了。
许彻嗤之以鼻，也不想再看见。
“你那腿，要是不赶紧去医院打石膏，小心过几天长歪了，就再也恢复不了了。”
许彻这是实话，昨天他特意检查了一下，许随年那腿和他之前一个年纪小的哥们情况一样，那样细的腿骨，脆的很，经不住打。
昨天他没注意，不知道许随年那腿怎弄成那样，可真是经不得一点碰。
闻言，许随年动容了，就算是暂时的，他也不想变成一个残疾人。
“哦。”
“新的密码是什么？”许彻又问了一遍。
许随年犹豫着不想说，他连夜改了密码就是不想让许彻随便进来，一天不到就亲口告诉他，还有什么改的意思。
“你等着，我下来。”
“别！”许彻似乎比他还着急，连忙喊住，喉间叹出一口气，“你那脚不能走动，别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