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秋,兴安岭。
大自然只用了短短十多天的时间,就把秋天最浓烈的金黄色撒满了兴安岭的山岭。
层林尽染的秋色中,兴安岭下永兴屯的后山。
几座坟前,一个年近七旬的老头正跪在一堆余烟未烬的纸钱旁边,嘴唇蠕动着,好像在诉说着什么。
突然,老头身子一歪,猛然栽倒……
1979年10月7日,星期天。
半夜里突然惊醒的刘建军目光略为呆滞的盯墙上的日历。
我这是在哪儿……?
房顶上是原木做的房梁,房梁上是用柳条编织而成的笆片子,房角还有几片稀稀疏疏的蜘蛛网挂在上面……
刘建军的脑海里不断的闪现着一幕幕画面,直到舌尖上传来的疼痛和口中淡淡的甜味儿,才让刘建军在迷茫中清醒过来:终于明白自己真的重生回到了四十多年前。
“妈,我哥昨天是跟人打架了吗?你看他这衣服上咋这么多血?”
“秋啊!你别问了,这瘪犊子玩意儿大半夜的才回来,指不定又是去哪喝蒙了掉沟里摔的吧。”
“妈,前天我小叔来家中是不是要那老虎崽子的皮啊?”
“没那事儿,秋儿,那皮子留着给你哥说媳妇时用的。你小叔要是问你你就说不知道。”
“嗯呐,我知道了妈。”
屋外,母亲和妹妹的对话让刘建军一下回过神来。
猛地坐起身来,炕上铺着的炕席被擦得锃亮,墙上还是用报纸糊着的么?
小叔?老虎崽子皮?
是了,前年他爹刘成贵在他刚上高中时与人上山狩猎,在林子里遇上了大爪子(老虎),当场死于虎口。
在勉强读完高一后,他便辍学回家,家里还有母亲和妹妹,刘建军是家里唯一的男子,得把这个家撑起来。
可是回家后的刘建军实在是无法面对着整日辛劳、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
母亲张桂兰看到儿子整天闷闷不乐的样子,便把刘建军他爹留下的猎枪卖了,四处托人找关系,勉强给刘建军找了一份在林场干归楞的临时工作。
没曾想这刘建军看上去是牛高马大的,但始终是才出学校的嫩娃娃。
林场里干归楞要的是力气,加上这刘建军还有点儿自恃清高,他认为自己是高中毕业,算得上是一个文化人。
整天的和这些最多小学毕业,甚至大字不识几个的文盲混在一起拉低了他的身份。
所以刘建军就整得高不成低不就的,对领导的批评他认为是在给他穿小鞋,更加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