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又难受道:“可怜格格生下了小主子,也入不得玉碟。”
小主子一切的待遇都受二爷影响。
二爷被废,生下来的是格格,只有去蒙古和亲的分,生下阿哥,一生都与爵位无缘。
阿花道:“呸!小主子有小主子的福气,格格有格格的福气!”
林昭芷富裕了一把,心情美丽,一点都不介意。
毕竟她们不知道胤礽是会被复立的。
“你们跟着我也受累,天气冷,这两件旧羊皮袄若你们不嫌弃,就换上吧。”
她们身上的棉布颜色暗沉,里面的内絮也是陈棉,不起眼处还有自己的绣花补丁。
林昭芷感叹,她现在腹中有了孩子,不争一点宠爱,孩子都得跟着她受罪。
两人自是欢喜。
这是程侧福晋穿过的,虽有几处磨损,花样也是旧时的,但御寒是不差的,对她们来说,不招摇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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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芸殿。
“这些送了过去,福晋的炭例也吃紧了。”金嬷嬷肉痛两分,不过是一个格格有了身孕,怎如此厚待?
瓜尔佳氏眉眼凝视远方:“林氏这一胎,是关键时候,大家的命运连在一起,当同舟共济,我只盼着她能平安生下来。你瞧见了她缺什么东西,再拣些送过去。”
二爷被叫了出去,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奴婢为福晋不甘,在毓庆宫时,侧福晋压着您也就罢了,在这里,福晋总要为自己多考虑考虑。”金嬷嬷心中不平,二爷为林氏随随便便就叫福晋闭门。福晋一心只为二爷,二爷半分也看不见。
瓜尔佳氏眼中划过一丝疲累:“你说的对,总要为以后做打算,等她把孩子生下来。”
她一生,除了表面上的太子妃之位,似乎什么也没得到。
在外太子妃掌六宫之权,却是虚名,宫权被四妃紧握在手,在内不得太子喜爱,毓庆宫几乎是李佳氏一人的天下。
又逢孩儿幼殇。
已至一半,太子妃之位被废,人身圈禁在咸安宫,那个位置,离她越来越远。
二爷如今。。。。。。
金嬷嬷一听便懂,上心了几分,道:“是,奴婢这就去选东西。”
“福晋,二爷回来了,还,穿着一袭貂皮大氅。”
瓜尔佳氏攒眉,这个孩儿得到了皇上的怜惜吗?
“东西再厚上一分。”
。。。。。。
另一边乾清宫里。
胤礽终于等到了皇上见他。
康熙倚在金丝引枕上,想起刚才那个梦,胤礽四肢被铁锁缚住,在上驷院说,“皇父若说我别样的不是,事事都有,只弑逆的事,我实无此心。”
喉头哽咽起来,命人赐座,面上仍旧冷硬:“这些时日你可怨为父?”
胤礽伏地磕一个头,抬头,不坐,“怨!”眼尾怔怔看着康熙鬓角染上的一层霜雪,才不过几月不见。
康熙咳嗽起来,神情悲痛。
胤礽跪行站起要去抚他的背,被一把推开。
桌上药碗摔碎,瓷片飞溅在地上。
胤礽跪在碎瓷上,身子挺直:“皇阿玛废我,锁我,关我,罪臣认了。可您不能说我……说我是弑父的禽兽!”不觉泪流,模糊视线。
林氏说得不错,他在这世上最敬爱皇阿玛!可在皇阿玛心中,他是一个弑逆之人!
这样的惩罚,让他怎能不怨?
康熙涕泪满面:“十八病重,你脸上无一点伤情,你逼近朕的布城裂缝……你还怨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