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必然是养在她这里的。
胤礽还得指望着她呢。
林昭芷现在只担心,太子飘了,她按不住太子。
阿花不解,格格怎么这么自信?
林昭芷放下思绪,目光扫过屋内熟悉的一切,开始整理起物品。
她离开毓庆宫时,许多东西都落下了。
直到看见一本泛黄的册子,林昭芷心中泛起别样的感觉。
她随意翻开。
簪花小楷字体映入眼帘。
“紫禁城虽设完备排水之制,然逢暴雨,局部院落常因落叶诸般杂物,致暗沟壅塞,积水为患。毓庆宫主殿与东西配殿间之甬道,地势低洼,积水尤甚。”
“欲解此困,法有多种。可于沟壁置网状水篦漏孔,使流水畅行;甬道铺墁透水性强之特制砖石,令雨水速渗于地。最为关键者,毓庆宫为太子起居要地,人力物力充裕,内务府定期修饬毓庆宫院内树木,免其落叶堆积;每年全面掏挖、清理暗沟、更换破损。”
它逆锋不藏、回锋不收,略显僵硬,一笔一划,整体勉强工整匀称。
上面无一字错,无一处修。
一道记忆勾起。
原主承袭了父亲匠作的天分,但压抑在琴棋书画礼仪规矩之下,来到毓庆宫三年,愁闷占据生活大多时候,便开始琢磨毓庆宫的建造。
将所学知识一点一点与实际对照起来,成为了原主独特的消遣时光方式,并将所思所想写成了一本册子。
每当修改,原主就会重新抄写一份。
这是一个女人的三年时光。
林昭芷恍惚看到了原身。
。。。。。。
“。。。。。。林格格冲上去打了她一巴掌!”何柱绘声绘色表演,但具体不知她们起的什么争执。
今日的场面看着吓人,但此等小事不会传到皇上耳中。
胤礽却皱起了眉头。
林昭芷性子和善,除了当初被掐脖子凶过一回,这回动起手来,可见那个什么贵人是触怒到她了。
果然,旁人还是瞧不起他,连带着欺负他宫中的格格。
已经还了一巴掌回去,后日又是祭天的大日子,诸事繁杂,他本不该在这节骨眼上分心去管这些琐事。那股闷气在他胸腔里翻涌,怎么也咽不下去。
思量至此,他将手中的毛笔往桌上一扔,袍角一甩,大步朝安澜阁去。
看见她静静地坐在那儿,怀里抱着一本册子,神游天外。
手中册子被抽走,胤礽随意翻过几页。
林昭芷目光微颤:“爷?”
胤礽的动作慢了下来。
良久,他眸光璀璨:“阿芷,当乃绝世独一。”
胤礽触上其中的字迹。
透过纸页,他似乎看到了她禁于毓庆宫后所待的日日月月,如他囚于咸安宫后所过的一分一秒。
她的拙见没有引得太子爷的鄙视,林昭芷不觉松了一口气,抱住了他精壮的腰身,歪头道:“浪子回头,为时不晚。”
胤礽露出被利箭穿心的痛苦表情,“阿芷的嘴,是抹了鹤顶红吗?”
屏退他人后,林昭芷昂头:“那抹了丹顶鹤的嘴,要告诉你我的梦,你听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