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沙哑的声音,让林昭月想起历史上记载的结局,这个日后被称为“暴君”的男人,果然名副其实。
胤禛从怀中掏出被雨水浸透的密信,信纸在烛火中化作灰烬。
“爷,这是什么?”林昭月望着四爷通红的双眼,心疼地看着他,恨不得能替他承受所有的痛苦。
胤禛看到信纸彻底化为灰烬,才缓缓道:“这是太子答应呈给皇上的证据,如今却原封不动退了回来!在他眼里,我不过是枚能随时弃掉的棋子!”
“爷,”林昭月的声音轻如叹息,她握住四爷颤抖的手,“太子爷这般行事,莫不是……”
“说下去。”胤禛眼中寒光乍现。
“莫不是觉得这些证据太过激进……”话未完,林昭月立马跪下,流下两行清泪,“是妾身多嘴了,妾身只是心疼四爷,这是四爷艰难无比才传递给东宫的信笺,可太子爷……”
胤禛扶起她,将她环在怀里,轻抚她的头发,不足一寸的距离,胤禛眸光打量她的神色,“你觉得这些证据太过激进?”
林昭月心头猛地被攥住,该死,她怎么会说这么愚蠢的话?她说这些证据太过激进,不就是基于她自己的理解?
忙道:“妾身愚钝,只想着太子爷素来谨慎,或许是被其他人说动了?”林昭月抬起湿漉漉的眼眸,故意让四爷看清楚自己眼中的不安,“是妾身见识短浅,妄议爷的事了。”
胤禛摸着她发丝的手一顿。
“爷知道的,”林昭月暗自松了口气,轻轻描摹他衣襟上的云纹,“妾身实在,实在见不得爷受委屈,比自己受了委屈还难受。”
胤禛浑身一震,眼中的暴戾渐渐化作一片潮湿,他收紧双臂,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
……
昨儿下了一夜的雨,到晨起阶前还汪着水,倒映碧蓝的天色,像打碎了一地的琉璃。
春杏执着扇子给格格打扇,驱走略显闷郁的空气。
“格格,这地儿总擦不干净。”宫女翠儿跪在青石板上,抹布在砖缝间来回擦拭,声音带着几分抱怨。
水珠顺着砖缝蜿蜒而下,突然,抹布被缝隙卡住,发出刺耳的撕裂声。
祁格格睫毛轻颤,目光扫向声响处。
只见翠儿用力一扯,半块松动的石板竟被掀开,露出下面三个用油纸包裹的小布包。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祁格格感觉心跳漏了一拍。
“还不快拿过来!”春杏厉声喝道。
打开一看,只是一些粉末。
春杏闻一闻,却闻不出来,不敢贸然一尝。
祁格格柔弱的眸子里,露出一丝狠意,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去请宋太医,就说我月信迟了,想瞧瞧是否有喜。”
想到深宫里的阴私,春杏牙齿都在颤抖,“这就是格格迟迟没有怀孕的东西?”
祁格格抚上肚子,眼尾已经泛红,还未落泪,就像是哭过。
春杏看不得格格这样伤心的样子,气愤道:“格格,咱们为何不直接告诉太子爷,太子爷那般宠爱你,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祁格格目光有些呆滞,眼里泛过一丝苦涩:“我靠着太子爷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百般周到的伺候,事事不需我操心,可太子爷席不暇暖,每日与我在一起的时间只有不到几个时辰,太子爷也不是日日来我这里,这样珍贵的时刻,将这些事摆到明面上,时间一久,太子爷怎么会不厌烦我呢?”
春杏心疼坏了,“太子爷……太子爷不会这样的!”说到最后,她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