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妈妈彻底歇了心思,也尊称她一声宣师傅。
有了宣若宁,孩子们的日子一下子好过起来。
她正正经经按照书院中的一切教导她们,四书五经,诗书词话样样都要学。
孩子们慢慢长大了。
宣若宁却重病缠身。
直到宣若宁缠绵病榻,药石无救,姜云冉才意识到,宣若宁被人下了毒。
那种慢性的毒药,让她每逢阴雨天气便浑身剧痛,气虚体弱,最多只能熬过数个寒秋,便再也熬不下去了。
姜云冉十一岁,宣若宁还是依依不舍撒手人寰。
她的孩子们还没长大。
以后可怎么办?
赵庭芳至今都记得,她们害怕的哭泣着,痛苦不舍都在心中,跪在宣若宁面前不肯离开。
在他们的心里,宣若宁不仅是师傅,也是他们的母亲。
要是没有宣若宁,她们身在青楼楚馆,如何还能平安长大?
只有姜云冉没有哭。
她头上系着麻带,面色苍白,眼眸却异常冰冷。
她告诉他们:“不怕,母亲不在了,以后有我。”
“我不会让你们落入泥沼里。”
她说到做到。
赵庭芳回过神来,定定看向姜云冉。
“阿冉,你说要怎么做?”
姜云冉垂下眼眸,她道:“第一,我要知道阮含珍身边所有宫人的具体情况,从她身边下手。”
“第二,从现在开始,要用全力盯梢阮忠良。”
“第三,我们需要知道当年那位清州知府邓恩,如今去了何处,他当年应该同阮忠良沆瀣一气,在*清州的数件大案中,都有他的身影。”
姜云冉告诉她:“只阮忠良一人伏法,哪怕加上阮含珍和廖淑妍,都远远不够。”
“当年阮氏不过只是京中不起眼的书香门第,阮忠良上数三代都没出过堂官,家族平平无奇,便不富裕,否则你以为,阮忠良做的那些事情,都是为了名声吗?”
姜云冉垂眸看着自己干净的手指。
“为了名声,也为了银钱,他要慢慢跻身官场,把阮氏重新带入荣华富贵里,需要有钱。”
“如今难道只有阮忠良一人获利?阮氏一族,都跟着他飞黄腾达,这其中不知下了多少黑手。我们如今要做的,就是要让所有的坏人伏法,要让阮氏彻底消失在权贵之中,以后再也不能起复。”
斩草要除根。
这句话,姜云冉在心里反复铭记,赵庭芳亦然。
阮忠良太贪心了,留下了他们这些草芥,现在,草芥长大,成了青葱大树,是时候回来报仇了。
现在还留在姜云冉身边的,除了赵庭芳、茉莉和石头,还有数名兄弟姐妹,他们无一例外都是阮忠良的仇人。
为此,她们舍弃了新生,放弃了改名换姓好好过活,依旧等在那里,等着姜云冉告诉他们如何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