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觉得还能忍就忍下来了”孤爪研磨别过脸去,声音渐弱。
如今回想起来,当初能坚持下来,多少存着些在黑尾纱季面前表现的心思。
现在每次补染时,想起她夸赞“像阳光一样好看”的样子,似乎连头皮的刺痛都能忍受几分。
这时山田先生笑着插话,手上的剪刀发出清脆的咔嚓声:“这位小姐的天然黑发很美呢,像上好的绸缎般有光泽,染了反而可惜。”
他专业地评价道:“而且你的发质偏细软,经不起化学药剂的折腾。”
“真的吗?”黑尾纱季惊喜地抚弄着自己的发梢,脸上绽放的笑容让孤爪研磨想起初春第一朵绽放的樱花。
她转身对着镜子左右端详,黑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在灯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
透过镜子,他默默赞同山田先生的话,她的黑发确实美得惊人,在光线下流转着珍珠般的光泽,比任何人工染出的颜色都要生动自然。
“对了!“”黑尾铁朗突然拍腿,声音大得让孤爪研磨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你昨天不是说想尝试做那个华国的什么月饼来着?”他挠了挠自己乱糟糟的黑发,努力回忆着。
“冰皮月饼!”黑尾纱季眼睛一亮,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引得店里其他顾客侧目而视。她不好意思地压低声音,但兴奋之情依然溢于言表:“我在推特上看到的,不用烤箱,感觉不难做!外皮是半透明的,可以看到里面的馅料,还有各种漂亮的花纹”
自从父母离婚后,她很少下厨,但曾经的厨艺自信让她跃跃欲试。
记得小学时,她做的曲奇饼干总是班级义卖会上最先卖完的,那时妈妈还会摸着她的头夸奖纱季有天赋呢。
就在兄妹俩热烈讨论月饼时,孤爪研磨的染发终于完成。
温热的水流冲刷过头皮,冲走了残留的染膏和不适感,他闭着眼睛,耳边是黑尾纱季绘声绘色描述冰皮月饼的声音。
“材料都买齐了!“她最后宣布道。
黑尾铁朗伸手揉了揉妹妹的头发,把她精心打理的发型弄得一团糟:“那就今晚做吧,我和研磨当小白鼠。”
他咧嘴一笑,露出标志性的尖牙:“不过要是太难吃,我可是会实话实说的。”
用毛巾擦着头发走出来的孤爪研磨恰好听到这句话,他无声地点了点头,湿漉漉的金发还在滴水,在地板上留下深色的圆点。
虽然对甜食无甚兴趣,但只要是黑尾纱季做的,他都愿意品尝。
三人走出理发店时,夕阳已将天空染成橘红色。十月的风裹挟着落叶的气息拂过,孤爪研磨新补染的金发在余晖中熠熠生辉,如同一顶纯金的王冠。
黑尾纱季走在两人中间,不时抬头打量好友的头发,脚步轻快地跳过人行道上的裂缝。
“虽然说过很多次了,”她突然停下脚步,仰头看着孤爪研磨,夕阳将她的瞳孔染成了琥珀色,“但研磨的头发在夕阳下真的好好看啊,”
她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发梢,又迅速收回,像是怕被烫到一样:“就像秋风吹过的麦浪,金灿灿的。”
孤爪研磨脚步微顿,心跳漏了半拍。
他低头看向黑尾纱季的侧脸,发现她的赞美纯粹而真挚,不带丝毫暧昧。这个认知让他既安心又失落——安心于自己的心意尚未暴露,失落于她似乎只把他当作普通好友。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应这样直白的称赞,最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不过我还是放弃染发了。”黑尾纱季皱着脸,做了个夸张的颤抖动作:“听研磨说的就觉得好痛,我还是乖乖当我的黑发少女吧。”
黑尾铁朗大笑着揽过妹妹的肩膀,差点把她带得踉跄了一下:“明智!我们黑尾家的黑发可是祖传优良基因。”
他得意地昂起头,活像只炫耀鬃毛的狮子。
“少来。”黑尾纱季笑着推开他,力道大得让黑尾铁朗夸张地后退两步:“明明是你懒得上心,上周洗发水用完了,你还用研磨的沐浴露洗头呢!”
她转头向孤爪研磨求证:“对吧,研磨?”
想起那天黑尾铁朗头上诡异的柠檬香气,还有他抱怨“怎么洗都洗不干净这个味道”的滑稽样子,孤爪研磨的嘴角不自觉上扬,露出罕见的微笑:“嗯,整整三天都散发着柠檬味。”
黑尾铁朗夸张地捂住胸口:“你们这是联合起来欺负我!”
但他的眼睛里满是笑意,显然很享受这样的打闹
当晚,黑尾家的厨房成了灾难现场。
两个小时内,“哎呀”、“怎么会这样”的惊呼此起彼伏。
客厅里,孤爪研磨和黑尾铁朗盘腿坐在茶几前打着游戏,不时交换无奈的眼神,空气中飘散着糯米粉和豆沙的甜香,混合着淡淡的奶香味。
“第五次了。”黑尾铁朗数着厨房里传来的哀嚎,手上的游戏角色因为分心而被敌人击中,血条瞬间减半:“我赌这次又失败。”
他撇撇嘴,操作角色躲到掩体后面补血。
孤爪研磨没有接话,但明显心不在焉的操作暴露了他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