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药效已过,若要追查为何倒有些难,她模棱两可,矢口咬定记忆不清,无人拿她如何,毕竟,她是当真不晓得。
圣君又追问些许问题,见她皆是答得滴水不漏,沉默良久。
“你又如何证明,不是你买通他人下毒?”
温扶冬叩首,又道:“我若是买凶毒害这位师兄,想必也会留下蛛丝马迹,圣君一查便知,届时抓捕我也不迟。”
圣君满意点头,大笑出声:“不错,我瞧你也是有胆量的,你说的没错,仅凭一面之词,本君也不会无故冤枉了你,起身吧。”
温扶冬闻言却未动。
一剪金黄长袍越过人群,停在跟前,那镌刻袍子金莲暗纹,她记得清楚,身前之人瞧她不语,未尽却在无言中,又好似多年前那般开口,勾起她遥远回忆。
她未抬头,那张脸已浮现识海。
“温扶冬?”圣君低头而视。
“是。”
“本君好些日子没见过你了,没想到都长这么大了,抬起头来,叫本君好生瞧瞧。”
“小女身患不治之症,时日无多,面色惨白无人气,到底晦气染身,恐难以视人。”
“还有。”少女乌发黝黑,舔了舔干涩的唇,道,“多谢圣君提点,小女不叫小三。”
圣君凝着她,眉头压紧,“无碍,这种事……”
“想必父亲也不愿小女如今这般模样被圣君所见。”未等对方开口,温扶冬接着道。
他沉默须臾,语气不悦:“你,抬起头来。”
温扶冬一愣,身旁之人忙推了推她。
四目相对,男人眼睛微眯,显然神思其外。
“怎……怎么了圣君?”有人大胆问。
他摇摇头,只是闭眼:“无事,从前未仔细审看,如今我瞧,温家小女竟有些眼熟。”
似想到什么,不等从者追问,一缕透明金线自他袖中飞出,缠绕扶冬食指。
圣君打量扶冬,逐渐带上几分审视:“你,是温扶冬吗?”
那双眼睛从兴致缺缺变得锐利,褪去伪装,锋芒难掩,似逼问,似怀疑,更似压迫,如同深夜里的鹰,令人不适。
见温扶冬静坐不动,圣君脸色漆黑,如要将她灵魂看穿:“回答本君。”
对方指尖飘散金光点点,化作流动细烟。
若记得不错,此乃一道能辨真伪术式,一旦她撒谎,印术将在触发瞬间绞杀其首级。
只是自记忆中,已有很久不见。温扶冬垂眸默然,本以为他只是心生怀疑,不想至如此地步,心道有些麻烦,却也想不愧为他。
圣君面色不耐:“我让你回答本君!”
九年相伴,真心相付,换得死无全尸,没人比她更了解此人。
他的卑劣,他的可憎,外表公正与内心腌臜。
只是可惜,圣君老儿,你怕是不认得姑奶奶我了。
是矣,她眸色深晦,已然全神贯注。
“还是说……”扶冬瞧清他嘴型。
你不是真正的温扶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