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易见状,忙拿帕子给她擦眼泪,自己眼角却也滴下泪来。
好一会儿,两人才平复心绪。
林易说:“你和澜娘再睡一会儿吧,我去灵堂替大哥。”
周佩宁要和他一起去:“左右是睡不着,我也去吧。”
一直安静的林安澜突然出声:“我也要去看祖母。”
林易有些犹豫,女儿还小,此时是半夜时分,去灵堂有些不妥。
林安澜坚持道:“要看祖母。”
说着,起身越过周佩宁要往床下爬。
周佩宁一把抱住女儿,轻拍一下她的屁股,对林易说道:“让她去吧,母亲生前最喜欢澜娘,她有这心是好的。”
周佩宁给自己和女儿穿戴整齐,跟着林易去往灵堂。
灵堂里林智夫妻和他们的两个儿子正跪坐在棺旁,见他们过来,点头打招呼。
林易和周佩宁先后上香,随后林安澜跪在棺前,一丝不苟地磕了三个头。
林智极为感伤母亲之殇,见林安澜此举,颇觉欣慰,遂向她招手道:“澜娘,到大伯这来,你人小,不必半夜来守灵,明日白天来也是一样。你祖母向来疼你,不会怪你的。”
林安澜走到林智身边,行礼道:“祖母不怪我,但我想给祖母磕头,也想在这陪她。”
此言一出,堂内众人心下一软。吴月皎一把拉过林安澜到自己怀里:“澜娘最孝顺,澜娘在伯母旁边坐着好不好,我们一起陪着你祖母。”
林安澜仔细看了看吴月皎的脸色,摇头道:“不好,伯母要去休息,您要是病了,祖母会伤心自责,澜娘也会心疼的。”
吴月皎心里软成一片,百感交集,抱着林安澜不撒手。
“是啊,大嫂,你身子弱,不好一夜不眠,你们守了半夜了,快回屋休息,我和郎君守下半夜。”
林智怎么说也不肯离开,吴月皎在林安澜和周佩宁不停的劝说下,还是回屋了。
她也怕自己真的生病,再劳累家人照顾。
至于大郎三郎两个小子,向来作息规律,虽然伤心,但也有些扛不住,随母亲离开了。
林大郎大名林滔,今年十六岁,去年考入国子监太学,是少有的不靠恩荫进入国子监的青年才俊。
林三郎大名林洵,十二岁,在长安城书院读书,立志和大哥一样到年纪考入国子监。
三人离开后,灵堂内一时无言。过了一个时辰,林安澜困意袭来,虽努力撑住不睡,却收效甚微。
一旁的林智看见,对林易说道:“让澜娘回屋睡吧,这么小的人怎好熬夜?”
林易便让周佩宁带林安澜回去,周佩宁虽想多待会儿,但心疼女儿之心占了上风,要去抱林安澜回屋。
林安澜自知敌不过睡意,又跪在棺前工工整整磕了三个头。
林安澜趴在周佩宁肩头,迷迷糊糊间,她仿佛又回到了现代,她的静心书斋,居住的小别墅,藏书楼后的花园,以及她在别墅前后空地上开辟的菜园子,依旧是她穿越前的模样。
林安澜在静心书斋中畅游一番,把每个角落都看了个遍。
再然后,林安澜打了个哈欠,眼皮再也睁不开,昏睡过去,失去了意识。
目送妻女离开,林易起身跪坐在林智身旁。
家中产业,林祖母早就给兄弟二人分过了。
不偏不倚,一人一半,并不像别人家那样长子七成,次子三成。
前世也是这么分的,但田地商铺这类还是归在一起打理,日常花销也在一起,只每年年末分银子给两家。
此外林祖母还有一些私房,都分给了几个孙子。
今生多了一个林安澜,因长得肖似林祖母早夭的女儿,极得她疼爱,看见林安澜,病痛好似都减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