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妃蹲下身,抱着季渊晚啜泣。
端王立刻朝亲卫使了个眼色,让闲杂人等都退出水榭。
他也蹲了下来,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面上突然挨了一巴掌。
火辣辣的疼从脸庞开始蔓延,端王难以置信地看着端王妃。
“都怪你!”
“要不是你惹出了这些风流韵事,要不是你将霍翎带回了京师,渊晚这孩子怎么会面临如此难堪的境地!”
端王妃举着右手,恨不得再给端王一巴掌。
但这巴掌终究没有再落下去,她重新抱着季渊晚,泪眼婆娑,却满脸坚决:“霍翎一定不能成为皇后。”
“马上让人备车,我们回柳国公府找祖父。”
端王沉默了下,终于还是没有纠缠那一巴掌的事情,从怀里掏出手帕递给端王妃,又摸了摸季渊晚的头,起身去吩咐下人备车。
马车里,端王妃抱着季渊晚坐在一侧,端王独自坐在另一侧,没有人开口说话。
季渊晚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稚嫩的小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马车抵达柳国公府的时候,正好是柳国公府用晚膳的时间。
柳国公原以为夫妻两是过来说结盟之事的,但当他看清夫妻两的表情后,他不动声色地放下了筷子,只喝了面前的那碗汤,就起身带着夫妻两去了书房。
柳国公世子也跟着一并去了。
当得知景元帝要立霍翎为后时,柳国公世子满脸震惊。
柳国公也是面色一沉。
但很快,柳国公就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是我们小觑了霍氏女。燕西的事情,陛下都知道了。”
柳国公世子一怔,想要说些
什么,柳国公抬手制止了他,继续道:“燕西的事情已成定局,多说无益,现在最重要的,还是阻止陛下立后。”
京师没有宵禁,这天夜里,柳国公府灯火通明。
翌日一早,大朝会上,景元帝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直接提出立后之事。
除了极少数知情人外,大多朝臣都在心底琢磨着,莫非陛下是要将后宫哪位娘娘立为皇后?
这个念头一起,就听上首的景元帝道:“襄安郡君德才兼备,度娴礼法,应母仪于天下。”
一时间,朝堂俱静。
倒不是他们没想起来襄安郡君是何人。
襄安郡君校场惊马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几乎所有人都默认了她会入宫,但是——
立后!?
这个位份完全出乎了众人的意料。
皇后乃一国之母,当调理六宫,母仪天下。
天子无论是要立后还是要废后,都不可能绕过朝堂,所以在片刻寂静后,殿下众臣都悄悄将视线落在了前方的端王和柳国公身上,仿佛是要观望这两人的态度。
最终第一个出列的,是兵部右侍郎。
躬身一拜后,兵部右侍郎直接道:“三十年前,襄安郡君的祖父霍英绍奉先帝之名出兵燕云,结果惨败而归。先帝念着旧情,只是夺去了霍家的爵位,贬了霍英绍的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