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住嘴巴,抗拒着要挣脱开霍周的束缚:“我,我不跟你做了。”
只是才挣脱开零星的距离,就又被猛地扣住后腰。
郁时南一下卸力,摔落在试卷上,纸张被揉皱的窸窣声很快又湮没在阵阵沉闷中,间或伴随着汗液滴落的“啪嗒”声,清亮而没有规律。
郁时南气急了,狠咬上撑在自己身侧的霍周的胳膊。
可霍周没有半点收手的意思。
甚至绕到前面,紧紧攥住了小郁时南。
郁时南瞳孔骤然放大,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使劲拍打着霍周的胳膊,憋得浑身发抖:“松手,松手……霍周,你松开我,你混蛋!”
霍周最终还是没有为难他太久。
但从没经历过这种状况的郁时南还是力竭地瘫倒在了床上,却是连回头怒骂霍周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微微平复着呼吸,眼前依旧是那张试卷。
只是上面不再四处空白,而是被泪水汗水和浓。浊所浸染,斑驳一片——人类文明痕迹与历史智慧的碰撞,像是在嘲讽郁时南这段时间自我感动的努力一般。
郁时南缓缓闭上眼,不肯再看。
霍周这才松开对他的桎梏,闷声不吭的下床去洗漱。
温热的毛巾轻柔地擦。拭过身体各处。
被服务的人却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分明不久前,两人才做尽了世间最亲密的事。
结果现在却陌生人般,互相沉默着,谁都没有搭理谁的意思。
感受到该做的清理都已经完成,郁时南这才缓缓挪动了下指尖,他勾过床尾的内。裤,费力地往腿上套。
只是才经过激烈的运动,以至于每挪动一下,身体四处便被撕扯得厉害,疼得他呼吸都不稳,几乎要脱口的哼唧被他硬生生咽回肚子。
“好了。”霍周无奈地把睡衣拿过来给他穿好。
郁时南不肯看他,别扭地接受完这一服务后,又将被子拉过盖在身上,转身背对过他,一声不吭。
“还跟我耍起脾气来了。”霍周冷笑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这副模样是因为谁,支支吾吾地不肯说,怎么,沈青柳是什么禁忌词吗?”
郁时南的心思被戳中,身体一僵。
“我刚下飞机那会就看到新闻了。”霍周站在床边,双手环胸,眉头紧皱,“我猜你肯定也看到了,于是打电话给伯父询问你是在家还是在学校,紧赶慢赶才赶过来,果不其然,一推门我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郁时南用力闭上眼睛,不想听他说话。
“我也不明白,你究竟是想证明自己比沈青柳强,还是不满沈青柳对她的女儿那么好,好到仿佛淡忘了你这个儿子存在般。”霍周继续道,“但是郁时南,你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她也不会心疼,心疼得只有你爸和我,懂吗?”
“整天把自己闷在房间,为一些虚无缥缈的猜想担心焦虑,你扪心自问这还是你吗?跟我谈恋爱那会,都不会考虑到以后被教练抓到现行的人,现在是怎样?”
“我真的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这么要强,到底要证明给谁看,你的人生难道是为了别人活得吗?”
掷地有声,言辞激烈。
字字句句,直戳郁时南的心底。
郁时南莫名觉得委屈。
他死死咬着下嘴唇,就连抽泣都是安安静静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只是那一抽一抽的肩膀,还是暴露了他的情绪波动。
霍周心情复杂地看着他纤薄的背影,嘴唇动了动,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知道自己这些话说得重了点,但现在郁时南的情况实在是太不对劲了,如果不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很难触动到郁时南那颗麻木不仁的心。
难受吗?
难受就对了。
哭出来才是对的。